“所以还是不行啊。”
平安客栈的后院之内,原本紧闭着双眼的白玉衡气息一瞬提起,而后又快速落下,缓缓睁开眼,再落到手上的罗喉戒玺上。
几乎是在白玉衡提气变化的一瞬间,罗睺戒玺之上缠绕着的死神气息便随之烟消云散。
白玉衡的眉头微蹙,虽然料理了罗喉戒玺,但是关键的存在却还没找到,死神的所在。
这位又不像八歧邪神、无间阎神一样,有自个儿的根据地,严格来说算得上根据地的死国早就被他放弃不管了。
至于魔闇诸神中还有一位虚无嘛,咳咳咳,这位不说也罢,从一个监狱越狱到另一个监狱,本身魔闇这个组合就已经够拉垮了,虚无几次三番的吃瘪,更是将这个组合的底线给拉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过也无妨,死神三宝还有个更玄乎的希望号角。”
作为死神三宝之一,希望号角以希望为名,带来的却是实打实的绝望,乃是死神盗取了西域佛门须弥如来藏的至宝九尊号令施加改造制作而成。吹响死亡号角便可去往末日神殿,向死神进行许愿,以看似不起眼的代价交换内心渴求之物。然而实际上每一桩交易都蕴含着死神心机满满的算计。
说死神是合同诈骗犯也是一点不为过。
去除掉死神之力后,原本被死神之力所压制的罗喉意识也随之复苏过来,紧跟着白玉衡便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力量冲击自身神识。
“所以说,你们这些人,都对白某的脑子那么感兴趣吗。”
白玉衡心识一定,神识探入罗喉戒玺之内,只见罗喉戒玺之中,漆黑的空间,唯见一道身着金色战袍的模糊身影,正背对着他。
“能够驱散死神的力量,汝非凡人也。”
“白某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人,武君此言赞缪了。”
“哈。”
一声轻笑,武君罗喉原本背对的身影转向白玉衡,只是依旧模糊不清。
“汝找吾,直说因由吧。”罗喉说道。
“白某来寻武君完成一桩交易。”白玉衡开门见山。
“交易?什么交易?”罗睺问道。
“白某襄助武君复生,武君替白某出战一场比赛,天下风云碑,天下第一刀之决,竭尽全力,打到哪儿算哪儿。”
“天下风云碑?未曾听闻的名字,何人操持,竟敢妄称天下第一刀。”
“不才,举办者正是区区白某。”
说罢,白玉衡便将天下风云碑举办之始末事无巨细尽数告知。
听罢,罗喉大笑。
“趣味,汝就不怕,吾复活之后,拒绝兑现诺言吗?”罗喉反问道。
“不怕。”白玉衡摇了摇头,“武君罗喉,岂会是食言之人。”
“更何况,白某虽然不才,但是要账的本事还是有的。”
“汝很自信。”
“哪有,白某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说书人罢了。”
“好,汝之条件,吾答应了。”
“爽快,成交。”白玉衡摇着扇子说道:“待到交易完成,无论武君想去隐居也好,找故人也好,复仇也好,只要不滥杀无辜,冤有头债有主,白某皆不会过问。”
“昔日为世人斩杀邪天御武的英雄,却被阴谋所算计,为世人所背离,和弟兄们的一应功绩,被刻意掩盖,如此滔天之恨,白某可以理解。”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白某不是那些大师,喜欢讲究个放下屠刀,白某一贯主张,该了则了。”
“那十万人的牺牲,成就了武君和天都之名,因而那十万人的亲属找你复仇。”
“同样,你因为那些人而被驱逐,功绩被掩埋。”
“互相报复,并不算错,因此白某并不会阻止,前提是,武君不会在人间大开杀戒。”
对于罗喉,白玉衡有惋惜,有敬佩,亦有同情。
有一说一,当年邪天御武降临苦境,二十一日几乎灭绝西武林,这才有了罗喉及其一众兄弟,联合化名天舞神司的枫岫主人,以十万百姓血祭,压制邪天御武功体,斩杀邪天御武这一丰功伟绩。
十万百姓,这个数量不少,但是在苦境嘛……
九天玄尊擘画,地冥实际执行的血闇计划,随便哪个灾害死的人怕是都不止十万。
再看地冥最后的待遇,靖玄九星预备役,麻吉不离不弃。
同样都是为了除害而牺牲,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只能感叹,真的是同人不同命。
“如果吾,要杀呢?”
“还是那一句话,杀人的功夫,白某也略懂。”白玉衡看着眼前的罗喉魂识说道,“而且白某下手绝对比刀无后、醉饮黄龙来的干脆利落,保证武君连复活的机会都不会有。”
“汝,这是在威胁我!”
“是啊,这不是挺明显的。”
白玉衡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罗喉先是一愣,随后大笑着说道:“有趣,有趣啊,汝是这么多年以来,敢第一个威胁武君之人,只是,空有口舌,没有与之对应的实力,将会招来灾祸。”
“是否有那个实力,等武君复生之后,一试便知。”
“哈,罗喉期待了。”
纸扇翻摇,白玉衡退出罗喉戒玺之内的识海空间。
手上的罗喉戒玺虽然依然萦绕着罗喉的力量,但已远不似先前那般具备着强烈的攻击性。
事实上,失去了死神之力的加持,罗睺戒玺的价值便大打折扣,摘下之后,白玉衡便将其随手丢进了木匣之中。
做完这一切,白玉衡抬头一看,时辰已然过去了不少,只能无奈摇头。
“异度魔界,棉被仔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啊。”
天下风云碑,天下第一之争,白玉衡从来就没有要求过整个武林为之休战,只是各方势力忌惮,因而使得江湖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局面。
而伏婴师恰恰是看穿了这一点,突如其来针对玄宗的下手,便是要将这个局面打破,引起原本沉潜各方势力的再次动作。
“真是,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