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本能,瞿临川飞快踢出一条长腿,想把她一脚踢到下面的沟里去。
可想到下面是深深的沟壑,摔下去的人肯定得粉身碎骨。
他犹豫了一下,踢出的脚就偏了一点方向,只是把她往侧边踢开去。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巨大的冲击力把瞿临川震出二三十米远。
在瞿临川晕过去之前,感到有一道人影从侧边飞扑过来,重重地扑在他的身上。
高地掩体后面的战士们,被这意外吓住了。
刹那间的呆愣过后,都冲出来,跑向瞿临川,“快来人!瞿营被炸伤了!”
等他们跑拢,才发现,被炸伤的还有一个人,是滇南部队的赵白义。他整个儿扑在瞿临川身上,看样子比他们的瞿营伤得还严重!
几个战士,有人赶紧上前查看瞿临川和赵白义的伤势,并按住不停往外冒血的伤口,有人飞快去拿对讲机,通知后面临时营地里休息的陈洲并叫担架。
有人则去查看那偷袭的小姑娘,发现她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唉!小小年纪,咋还学会自杀式袭击了呢?!
我方的战士们,怎么也想不明白。
敌方的老百姓,都被教唆成啥样儿了!
听到剧烈的爆炸声,住在临时帐篷里的人都惊醒了。
“哪儿来的爆炸声?我咋感觉声音是从高地那边传过来的呢?”
陈洲一下子警惕地在帐篷里坐了起来,扒拉开帐篷往外看了一眼。
天刚蒙蒙亮。
应该不是敌方又要反攻上来了吧?
没有明显的枪炮声啊。
想到昨晚是瞿临川带人守在那儿,陈洲稍稍放下心来。
他穿好衣服,从帐篷里钻出来。还没来得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身边的对讲机就响了起来。
“什么?瞿营和赵白义受伤了?!哪个王八羔子干的?!一个小姑娘搞偷袭?!”
陈洲没想到战事持续这么久都没受伤的瞿临川,居然在战斗快结束的时候受伤了。
还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简直阴沟里翻船了!
陈洲暴怒不已。
“td,太损了!”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吩咐人赶紧准备两副担架过去。
自己也心急火燎地往高地那边跑。
由于发生了爆炸声,高地上又很快补充了很多战士。大家伙正荷枪实弹,一脸紧张的严阵以待。
陈洲让人把受伤的瞿临川和赵白义做了简单包扎处理,然后就迅速转移到后方医院去了。
他很生气地想上前踢几下那祸害人的敌方小姑娘,但一眼看见对方躺在地上那血肉模糊的惨样儿,又下不去脚。
“d,啥屁军人呢?是爷们儿就自己上,咋还让这么小的孩子上来送死?!”
陈洲恼怒咒骂敌方的军人。
真是传说中的瘪三呐。
正常来说,一个八尺壮汉,哪儿会忍心朝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下狠手呢。
他只得又吩咐人,挖个坑,把这自己上来送死的小姑娘,草草埋了。
真希望这场战事早点结束啊!
战争,真的会把一个天真无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冷血可怕的魔鬼。
郭明生知道瞿临川大清早被敌方一个小姑娘偷袭,震怒不已。
看样子,我方对敌人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些。
我方顾忌着对方是兄弟,人家却一直当我方是敌人,恨不得往死里弄的敌人。
必须得上些更狠厉的手段才行。
——
瞿娟在军区后方医院采访的时候,又看到有受伤的军人接二连三地被人抬在担架上,送进医院。
“医生,我们头儿受重伤了,要马上做手术,赶紧啊,血流的可多了。”
一个又高又壮的汉子,满头大汗地抬着担架。
他的脚刚一迈进临时医院的大门,就冲医生嚷嚷。
他身上的军装上,到处是泥土和干涸发暗的血迹,已经不太能看出原本布料的颜色。
一张粗犷的宽阔脸膛上像是被胡乱抹过了,显出红的、黑的、黄的五彩斑斓的颜色。
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狼狈,但医生瞧他说话中气十足,应该没什么大碍。
就推开他,赶紧上前查看担架上躺着的人。
“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
“就咱们滇南军区三团的,赵白义。”
“那后面这个呢?”
“沪上军区过来支援的,好像叫瞿临川。我们头儿就是因为救他,才受这么重的伤。”
说话的这位大汉,一张脸上看着有点滑稽,声音却透着委屈。
后面跟进来的一位战士,听他这么说,就不太高兴了。
“哎!咋能这么说呢?我们瞿营还不是为了守高地,才遇到偷袭的嘛。咋还能……”
医生可能见惯了这种情况,出言安抚,
“好了,都是为了守卫我们国家的土地,都是英雄!医院都会好好治疗的,放心吧!”
医生说着,就赶紧把人推进了急诊室,先检查伤情,再准备手术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