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中,气氛格外的僵持。
赵循看着走进来一袭白衣的少女,总觉得从与姜家退婚后,这个女儿性情就大变,以往虽知道赵晚楼性子比较清冷,但也能猜测到赵晚楼的想法。
但自从与姜家退婚后,赵晚楼脸上笑意多了,却瘆人了许多。
赵晚楼走进正厅中央,她福身一礼:“见过老夫人,大伯,父亲。”
赵闰的视线仅仅是在赵晚楼的脸上扫过后,就收回了目光。
“在莲花寺发生的事情与琳琅有关系?”赵循直接问道,他是知道钟氏与怀月的死是和姜家有关系,但赵循从来没有想过会与赵琳琅有关系。
“父亲,如今姜宋锦以死,女儿在说莲花寺的事情就显得是女儿在信口雌黄,父亲也不要质问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你,因为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下,女儿说再多也是无用。”赵晚楼站的笔直,视线偶尔扫过主位上坐着的赵老夫人,那淬毒的目光她从走进来就感受到了。
“不过,姜宋锦前来帝都就与琳琅联络上,就连怀王前往相国寺,这其中也有姜宋锦与琳琅的手笔,如果父亲与大伯不相信,完全可以去问问怀王,如今大姐姐已没了命,想来怀王应该会很乐意的说出姜宋锦前来帝都后所做的事情。”
“你说问怀王就问怀王?”赵老夫人对赵晚楼怎是厌恶两个字能形容的,想到此刻赵琳琅连夜离开帝都,如果眼神能杀人,想来赵晚楼此刻已经被凌迟:“今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让我们赵家去问怀王?你哪儿来的脸就那么确定怀王会告诉你?”
“更何况,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琳琅也已经被我赶了出去,你还想如何?难道要琳琅一命抵一命不成?你们不了解,我还能不了解琳琅?如果不是有人把她逼到没有退路,她会做出这种事情?当然了,这些事情无从考证,但为了家中的安生,我还是把琳琅赶出了赵家。”
听着赵老夫人无耻又冠冕堂皇的话,赵晚楼只想笑,她对视上赵老夫人那无比厌恶的目光,说道:“既然老夫人觉得是有人把琳琅逼得没有退路,那么请问老夫人,是谁把琳琅逼得没有退路?”
“是怀月做了那些事情让琳琅脸上无光,还是夫人该死才把琳琅逼得没有退路的?”
“还是说,我原本该与怀月和夫人一起下地狱?那样,琳琅没有了后顾之忧,在这帝都也就高枕无忧?”
赵老夫人深深的看着赵晚楼,早就知道赵晚楼伶牙俐齿,没想到这死丫头的嘴对她也是一样的凌厉,赵老夫人正是要开口呵斥赵晚楼的时候赵晚楼又说道。
“老夫人这么火急火燎的把琳琅送走,难道心里不就是默认了琳琅做了那些事情才把琳琅送走的吗?”
“你!”赵老夫人立即看向一脸阴寒的赵闰,赵晚楼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赵闰冷声吩咐道:“来人,把赵琳琅追回来!”
赵循也是没想到赵闰会下这个命令,如今这样的局面真的让赵循的脑门心突突直跳。
而赵老夫人闻言后,站起身来,看着赵闰:“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你要逼死琳琅不成?这世上凡事都不会是一方的错,若不是……”
“母亲!”赵闰冷声打断赵老夫人的话:“希望在对待这件事你拿出以往主母的样子来。”
赵老夫人被赵闰的话微微噎住,对于赵琳琅的偏爱她从来不遮掩,但这次的事情,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赵琳琅受苦?
“母亲可能还不知道如今这局面的严重性。”赵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又说道:“今日之事怀王已察觉背后是有人故意为之,凤儿已经嫁进怀王府,就是怀王妃,赵琳琅还胆敢算计怀王妃。”
赵老夫人瞳孔微微一震,欲开口时又被赵闰给抢先开口:“姜宋锦既是怀王的人,只要怀王细细盘查今日的事情,就会查到赵琳琅的头上,如果我们赵家不把赵琳琅交出去,那时,怀王定会拉出当年扶持皇上登基的情分说事,皇上也会对赵家施压。”
“母亲难道是想让赵家来背这个锅?帝王之怒,母亲难道不知道赵家将会面对什么?”
赵老夫人身子摇摇欲坠,被陈妈妈扶着坐在椅子上,对比赵家,赵琳琅当然是没有那么重要了,但这些年来对赵琳琅的真心,也不是假的。
“那,那就要把琳琅交出去吗?”赵老夫人问道。
赵闰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看向赵循:“是你的女儿,这件事你自己处理。”
“是。”赵循自来对赵闰都很恭敬。
赵闰站起身,看着赵晚楼,说道:“跟我来一趟。”
赵晚楼眉梢微拧,对于赵闰,赵晚楼不是一般的堤防。
赵老夫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晚楼跟着赵闰离开了正厅,即使心里在不甘心,但她一定要保住赵琳琅。
“循哥儿,琳琅是你的女儿,你若不护她,谁护她?”赵老夫人沉声道。
赵循微微垂头:“母亲,这件事情,待琳琅回来再说。”
赵老夫人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用着从来没有的凝重语气道:“那有着异族血脉的杂种,完全可以背负此番的祸事。”
赵循在听到‘杂种’两个字的时候,冷意快速划过瞳孔。
直到赵老夫人被陈妈妈扶着离开正厅。
郑姨娘也站起身来,看着赵循冷冷嘲讽道:“没想到西凉郡主的女儿是杂种。”
赵循双手紧握成拳,就算他再如何的对赵晚楼不关心,但那也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女儿,尽管那个女人与大哥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那个女人嫁给他后,从未有做出什么僭越之事,甚至那段时间是真的在与他过日子。
跟着赵闰走出正厅的赵晚楼,一直跟在赵闰的身后。
直到走出正厅庭院,走过垂花园楼后,走至游廊处,赵闰的脚步才放慢。
“怀王府是遭了刺客,凤儿才遭人暗算。”赵闰说着便转过身看着那亭亭玉立的少女:“这其中可有你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