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苏彧噙着淡笑摇头,带着一丝颇为无奈的模样说道:“李公子,如果你凡事要弄清楚的话,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你是想证明,你的母亲对待你是亲生孩子,对待她却犹如草芥?”
“不是。”李隐紧咬压槽反驳着:“我只是想知道,这其中的真相,在我没有见到晚楼的时候,就心里一直在默默的发誓,待有朝一日见到我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一定会好好爱护,因为我们都是母亲的孩子。”
“那你想知道的真相是什么?”赵苏彧半眯的眼睛,透着一丝凶光的视线扫视着李隐,这般,不由的轻笑:“其实,照着你的身份应该也是知晓我的身份,你的二叔这些年来我们来往的很密切,你既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应该知道这世上的母亲,不是谁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哪怕是刚刚出生,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但那所谓的母亲就早已盯上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如何成为她手中的棋子。”
赵苏彧的话,让李隐想到了柳姨娘所说的话‘那日我见到晋宁郡主在老夫人的院落中,对着襁褓中的二姑娘说什么药引……’
李隐的面容没有丝毫的血迹,他不能接受,心目中的母亲竟是一个从来没有爱过赵晚楼的人。
如果赵晚楼的出生之时因为当时母亲觉得会在未来救治他,成为他治病的药引。
这……这样的真相,李隐完全不能接受,甚至心理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那么他的父亲的目的不单单只是想带母亲回西凉,还有赵晚楼,因为赵晚楼能给他治病。
这是不是也解释了,这些年来父亲如此执着寻找赵晚楼的原因?
这也是不是能说通,父亲这些年来寻找赵晚楼的目的?
父亲这些年来筹谋的计划,这些年来在东越安排的人。
“李公子知道真相了又如何?说实话,我从开始就防备着你,从晚楼与你见面,与你认识我都防备着你,只是晚楼这姑娘很善良,虽然从来没有提起她的母亲,但我也知道她是很想念她的母亲,所以我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打破她对母亲的幻想,你说你是他的哥哥,可能她开始会对你很陌生,后面就会慢慢信任你,她不会防备,对你,对赢夙都是一样,我说我是这世间唯一真心待她好的人,或许谁都不相信,但若你与赢夙胆敢伤害她,我定不会放过你们。”
李隐缓缓抬起目光对上赵苏彧那淡漠中夹杂着的冷意,淡淡一笑:“难么,你会伤害她吗?”
赵苏彧毫不迟疑的说道:“我与她的事情与你,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还是那句话,若你胆敢伤害她一毫,我定不会放过你。”
“你前来这里就是来与我说这些话的?”李隐很快就理智下来,虽然赵苏彧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多多少少能猜测到赵苏彧为什么不说母亲待赵晚楼的事情。
想来是怕告诉了某些事情,他去告诉赵晚楼。
“是有些事情与你细谈,不过看李公子今日的脸色并不好,那就改日吧。”赵苏彧说着就起身,心里很挂念赵晚楼的去处,如果是在赢夙身边,赵苏彧难以想象那样的画面,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
李隐的目光一直紧锁在赵苏彧的身上,直到视线中没有了赵苏彧的身影,随即叹息了一口气,看来原本的计划得全部作废。
他现在要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一些事情才行。
他怎么也不会让赵晚楼成为他治病的药引,也不会让父亲伤害赵晚楼。
这一刻他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赵晚楼。
李隐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从客栈中回到别苑后,脸上总是有着惆怅。
这时,一阵脚步声朝着大门处走进来。
李隐抬眸看向来人,接着又收回目光。
李青衣走上前来,蹲在李隐的面前,用着很温和声音问道:“表哥,是真的吗?刚刚在马车中说的那件事?”
“晚楼呢?”李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询问赵晚楼。
李青衣:“刚刚我去左边的院子看了一眼,听幽兰说,晚楼今日一直在抄佛经,些许有些累了,在小憩。”
李隐轻嗯一声后,说道:“给父亲写信,就说,原本的计划暂停。”
李青衣震惊,问:“表哥,暂停?舅舅会很生气的。”
“青衣,做人,不能没有心,晚楼是我妹妹,我不会伤害她,也不会让别人来伤害他,哪怕是我的父亲也不行。”李隐怎么也过不去心里那个坎,他也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但是面对赵晚楼的时候,总觉有一种亏欠,现在知道一些事情后,更是满满的亏欠。
“但是表哥,就算柳卿卿所说的是真的,就算晋宁郡主把赵晚楼生下来是为了你,也是因为想要你的病慢慢好起来,不再那么痛苦,更何况,赵晚楼体内的血能替你治病,赵晚楼也没有什么事,我也会好好照顾她,更会感谢她,如果你告诉舅舅,那些计划暂停,舅舅绝对会动怒,若是舅舅知道你是因为赵晚楼而暂停,舅舅会做什么想来表哥比我还清楚,到那时,表哥你拿什么护着赵晚楼?”
“更何况,舅舅与赵晚楼相比起来,应该是舅舅更重要,舅舅这些年为了你花尽了心血,照着现在的计划进展,赵晚楼你还能好好护着,但若是舅舅前来东越,知道你为了赵晚楼忤逆他的话,舅舅不会放过赵晚楼的,就算赵晚楼体内的血能治你的病,想来赵晚楼也会很难受。”
李隐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李青衣:“青衣,父亲是很重要,但你知不知道,能不能明白我的想法?晚楼为什么能出生?是因为我、母亲为什么让赵晚楼出生?也是因为我,母亲把晚楼看成女儿了吗?母亲没有,晚楼在母亲的眼中,跟一根药材一样,如若不然,母亲甚至觉得,晚楼根本就不该存在这世间,柳卿卿说,晚楼生下来那日,差点被母亲淹死在盆中,还说那是孽障、”
李青衣呆愣的看着有些激动的李隐,若让一个孩子出生只是为了另一个孩子,那这个孩子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