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大小土匪
十分钟前，当刘亚洁从王麻子那里听到叶磊只给接受和不接受两种选择之时，他可是被对方的杀气给惊呆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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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最后通牒吗？不接受的话，难道他们真要发动进攻？
“搬舵，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
搬舵是一个职位的名称，在胡子里，搬舵相当于军师。
“大柜，他叶磊不就是临时指挥部的总指挥吗？只比柴军长高一点。那周司令的职位肯定比他要高得多。我们是周司令拉近二路军的，他们怎敢私自下手？再说了，抗联方面可不会这样处理问题。那伊政委我也有些印象。我想，他们这是虚张声势，想要给我们来个下马威。”
“下马威？”
“是的，大柜。谅他再是总指挥，也不过是个乳臭味干的娃娃。我们不用怕他。何况那伊政委不是也在那边吗？他肯定不会让那娃娃指挥乱指挥。”
“大柜，我觉得吧，搬舵说的很对。”刺查王麻子说道，“我看他也只是个个小孩。虽然说话的口气有些重，但我想他不可能真的那么做。”
这时，一个在外边负责放哨的喽啰来报说，对面抗联的人都把枪架了起来。
“看，搬舵说的对吧！他们也就是这样虚张声势而已，不敢真的开枪。真开枪了，我们活不下去，他们也会被小鬼子给剿灭的。”王麻子说道。
“炮头，你说。”
“这种事我看不出来。大柜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就是了。”
“让你说，你就说。磨叽什么？”
“哦。”那个抛投挠了挠头，突然问道，“大柜，那伊政委是不是说过，叶磊叶总指挥就是问天的大柜？有这事吗？”
“嗯，这事他说过。”
“如果真是，那我们就有些不好办了。我可是听说，那问天一开始的时候可都是小孩来着。后来打下林岑子后才扩大了起来。大柜你想啊，如果那问天的大柜就是这叶磊，就是那四路军军长，又是现在什么临指的总指挥，那就说明他用一年时间就把问天带成了一个路军的程度。那他们有多少人？少说也有*百人吧！”
“一个路军？*百百人？”搬舵问道。
“是啊。你说二路军现在有多少人？”
“现在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但周司令南下的时候，很可能连千人都不到了。”
“所以我说啊，叶总指挥都当过四路军司令，那他怎么也有千把人吧！一年就发展成一千人啊！这就说明这叶总指挥可是心狠手辣之辈，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弄出这么多人？说不定，他们之前就搞过几次黑吃黑。”
“嗯，此话在理，在理。”搬舵点头道，“虽然他现在是抗联的临指总指挥，但他毕竟是跟咱们一样的出身，整出现在这些事情，也比较正常。但，他旁边毕竟有伊政委在。他不可能让那个娃娃胡闹的。大柜，你就放心吧。等再过几分钟，咱们就看看，他们是怎么收场。”
刘亚洁作为大柜，报号九彪，并不只是一个五大三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在有些魁梧、有些狰狞的外表下边，他的脑子也是很灵活。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当上大柜，怎么可能带着一二百人多的队伍在小鬼子的眼皮子底下还活得好好地。
之前，他也不相信叶磊真会对他们动手。在面上，自己也是抗联的队伍，他们可不能在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的情况下，就发动进攻。以刘亚洁对周保中和柴世荣、季青、伊俊山等人的了解，他们绝对不是这种人。
所以刘亚洁才派出王麻子过去，更他们谈谈条件。
这种事情也不是他第一次做。以前他就跟二路军提出过类似的要求。结果他们无法满足他的要求，而刘亚洁也以此为借口拒绝参加抗联的作战。但抗联的名头还是挂着，这就让他们有了很多方便。
作为绺子的头头，在自身并不强大的情况下，他有自己的处世之道。人可以得罪，但不能得罪得太狠了。必须得把握住其度才行。打死几个小鬼子没什么，反正他们把这事转嫁到抗联身上就行。只要他再配合一下小鬼子一些事情，那事就算是没发生过。抗联方面也一样。用一些要求，拒绝一下他们要自己参加作战的邀请，然后再照顾一下他们的伤员，并给点粮食，就算是扯平了。这样多好！谁都不得罪！
刘亚洁经常会想道：我容易吗我？为了带好那些人，让他们有衣穿，有东西吃，我自己可是较劲了多少脑汁？！
强者有强者的生存之道，弱者有弱者的生存之道。刘亚洁至少找了一个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而已。
但，不幸的是，他被大鱼们盯上了。现在看来，他已经不能再以原来的方式，在夹缝中生存。
也许，该站队的时候已经到了。
刘亚洁虽然是个胡子头头，但这人看多了，还是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小鬼子是强，至少现在是很强。但在他看来，小鬼子的好日子并不能太过长久。中国多大啊，一个小小的日本就像吃下？那怎么可能。小鬼子迟早得撑破肚子不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在这一刻，刘亚洁想了很多。他知道一旦站队了，以后就不可能再换过来，就是那边的人不追究，他自己也不是那种人。要不然，他早就像其他胡子一样早早的选择了立场。
“大柜，这时间马上到了。你得赶紧拿主意啊！”总催提醒道。
到了时间之后，对叶磊那边会采取的行动，刘亚洁心里已经有数。
都是做大柜的人，刘亚洁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叶磊在想什么。说实在，若是在往年碰到这种情况，大鱼吃小鱼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他们这些小雨，那就得找虾米吃。
他已经决定了。但他倒不是因为害怕。
若真怕了，他就不会干这个大柜。
都是脑袋别在腰边上过活的人，他早已把生死置之于度外了。活一天算一天，活一天就痛快一天，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所以，他们喝酒、找女人……
心中终于有了定计的刘亚洁站起了身。
“都把家伙给下了。空着双手走出去吧。”
“大柜，不可啊！我们这样走出去，会任人鱼肉的。”某人大声喊道。
“我不出去，我不放下家伙。”一个愣头能闹得家伙抱着枪支说道。
更有人说道：“大柜，咱拼了吧。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拼，拼你个头。那不是做便宜小鬼子的事情吗？不为别的，就为留点实力，多杀几个小鬼子，咱也不能把这事闹大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若你们还认我是你们的大柜，你们就跟我走出去。”
在九彪队里，刘亚洁的话还是很好使。长年累月积下的威信在这一刻可是起到了很大作用。
虽然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放下武器，也不愿意投降似的走出去，更有甚者还想拼命，但大柜的都这样说了，那还有啥需要考虑的？大柜说啥就是啥了。
对面的山坡上。
叶磊以冷冷的表情站在那里，看着对面的树林子。
他虽然已经下令，只要时间一到就发起攻击，但他还是希望对方能识时务，自己能走出来。
就像刘亚洁想到的那样，叶磊的真正目的就是希望这九彪能在这次完全站队。不要再想着左右逢源。
如果九彪还不知悔改，还想走危险的钢丝绳，叶磊就不介意真把他们消灭掉。对于那种不知好歹的人，留下来也没用。
就可惜了这一百多人了。如果能够收下来，那他们的能力，应该也有早期问天中队的能力。只要好好练上一段时间，还真有可能再练出一支问天支队出来。嗯，给他们留下九彪的名称，叫九彪支队也不是不可能。
叶磊想道：九彪啊，九彪。我可是给你机会了。现在就看你的了。是死是活，就在于你的一念之间。
其实叶磊考虑的还有一点。如果这人一开始就过来接受收编，那叶磊还真有些看不起他们。他们在十点没有过来，那说明这帮人还是有点骨气。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出来了，那算是他们还有药可救，说明他们还是有很准确的判断能力，说明九彪是相当不错的领导者。这样有骨气、有责任心，又善于创造环境保存自己的人，正是叶磊所需要的人。若不出来，那也不用在分析他们是什么人了。死都死了，分析它还干吗？！
伊俊山站在叶磊的身边也是紧张地看着下边的树林。他希望九彪能够出来，他希望这次不要出现误会。他不想看到宁东支队失去这样的扩大队伍的好机会，更不想看到这件事情影响抗联内部的关系。
这事说小就小，说大就大。结果就要看九彪自己的选择。
余光看着身旁的叶磊，伊俊山感觉自己是夹在了一对大小土匪之间。绺子的存在时间也好，大柜的年纪也好，队伍的规模也好，都是一边大一边小。
难啊，难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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