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抽了抽鼻子,
这里面尽是草药的味道,
让他颇为不适,
但他还是强忍着,
走到了内间,
只见那十余名地公力士,
齐刷刷地盘腿坐在地毯上,
而周仓则是坐在床榻之上,
所有人的兵器都放在手边。
见到纪灵来了,
周仓微眯的双眼睁开,
“多谢你的草药了,”
“我们身上的一些轻微的伤口,都已经调养好了!”
纪灵刚想说一些客套的话,
但周仓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们的任务呢?”
“你们烟雨楼说好了要将重要的人物性命交给我们!”
“可不要再拖下去了!”
纪灵干笑一声,
一边将手中的布囊缓缓解开,
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怎么?”
“你们地公将军还有几日就要攻打汝南城了?”
周仓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地公将军攻打济南城的时日,
就算知道,
也不想透露给纪灵。
见周仓没有说话,
纪灵又是尴尬一笑,
随后活动了下脖颈道,
“我们烟雨楼说话算话,”
“你们所要的大人物的性命,”
“近在咫尺!”
说着纪灵绕过了满地坐着还未起身的地公力士,
走到了窗户边上,
然后推开了一条缝隙,
观察了一下没有人监视后,
便朝着周仓招了招手,
“周仓将军,你一看便知!”
周仓满脸疑惑地走过来一看,
正好看见了就在隔壁的荷花池。
这是颍川早年间文人墨客,
在此聚会交流的一处风景地,
约莫半亩池塘的荷花,
每每到了盛夏时节,
尽数是接天莲叶和映日荷花。
后来发生了党锢事件,
此处被阉党所霸占,
在此基础之上,
又修了一座二进的宅院。
看着进进出出的丫鬟仆人,
还有门口守卫着的身穿精铁铠甲的侍卫,
周仓立刻问道,
“这是哪里?”
“里面住着谁?”
纪灵嘴里不疾不徐地吐出了两个名字道,
“段珪,高望!”
周仓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随后猛然想起了这两人是谁,
他略微惊讶地喊道,
“你要我们去刺杀十常侍?!”
“有何不可?当年你们一位大方唐周,也是被十常侍所出卖,”
“最终逼得你们黄巾军仓促起义,”
纪灵按照之前袁术告诉他的,
循循善诱道,
“不然若是准备周全,”
“这豫州根本不需要你们攻打,早就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了!”
“杀了这两个朝廷派来的监军,”
“一则为你们的兄弟报仇,”
“二来朝野必定震动,皇甫嵩其罪难逃,”
“我可听说,那卢植在广宗这两日败给了你们天公将军后,”
“已经被阉党给弹劾了,”
“这会儿捉拿他的囚车,已经出了洛阳城了!”
袁术不愧是这招借刀杀人的始作俑者,
三言两语便将头脑简单的周仓给撩拨得动心了。
“好!”
他没有过多废话,
直接同意了纪灵所言。
纪灵心头一喜,
主公的计划已然要成功一半了,
紧接着他将布囊里面的东西丢给了周仓道,
“这是我家主公找三辅地区的能工巧匠,”
“用天外陨铁所铸造的一批陨铁丝和挠钩,”
“你们明日正午时分,”
“在这两位公公大摆宴席的时候,”
“就从此地,用高度差空降过去!”
“而且明日他们的宴席,还请了不少贵客,没准有你们更想要杀的,王允、王强,甚至是皇甫嵩!”
纪灵最后一番话,
让周仓所有的理性都化为了泡影,
他果断抓住了布囊里面的装备道,
“好!”
“明日就是我等燃尽生命,”
“为地公将军的黄天大业,”
“奉献最后的时刻!”
刚刚还盘腿在地上的地公力士,
齐刷刷地站起身来,
他们双目通红,
一时间浓郁的杀气充斥着这整个房间,
甚至将药香味都冲散了。
纪灵不动神色地退了出去,
口中低声冷哼道,
“什么黄天大业,”
“不过是虚幻罢了!”
“紧跟主公的步伐,操纵天下时局,才是我们烟雨楼存在的意义……”
……
次日一大清早,
荷花池的小院子里面,
上百个仆人就开始动作起来了。
今天是他们两位公公的大日子,
广宗之战,
卢植吃了个大瘪,
皇帝陛下听从张让和赵忠的建议,
直接将其下了大狱,
并怒斥大将军何进,
用人不力。
这对于阉党而言,
简直是可以放烟花爆竹的喜讯了。
段珪和高望两人,
虽然人不在洛阳,
但在这颍川,他们也要好好庆祝一番。
于是定下了今日,
正午时分,
在荷花池的院子里面,
摆上几桌宴席,
好吃好喝一番,
也让豫州的大小名流看看,
他们十常侍,
才是朝堂之中的擎天之柱!
“什么?”
“帖子都被他们给退回了?”
高望才起来,
便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左将军皇甫嵩、
豫州刺史王允,
还有平东将军王强,
三位重量级人物的帖子都退了回来,
并且明确表示公务繁忙,
不会参加这次宴会。
这可把高望气得不轻,
他一把将面前推回来的三封帖子捏的粉碎。
“这些家伙,”
“真是无法无天了!”
“一开始还来跟咱们推杯换盏,”
“现在倒好,直接帖子都退回来了!”
“他们难道不知道,卢植都被我们给扳倒了么?”
也是刚刚起来的段珪,
则是冷静许多了,
“不要这么激动!”
“卢植在何进启用的这三个人中间,根底最弱的,”
“要是咱们十常侍连一个读书的书呆子都扳不倒,”
“岂不是让人笑话?”
高望想想也是,
卢植号为当世大儒,
是群儒的领袖级人物,
但不论是官场的支持力量,
还是军队里面的支持,
都甚是薄弱,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广宗被张角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的原因。
打仗,
打得是什么?
要么你朝野之中有人替你撑腰,
给你许多的资源,
要么就像皇甫嵩一样,
在军中根深蒂固,
能够指挥的动精锐部队,
有着自己的基本盘。
这样才能对付得了黄巾贼,
才能取得战功。
可卢植这位大儒,
什么都没有,
空有一些名头罢了。
段珪还笑着指着宾客名单上的两位熟人道,
“看到没有,卢植在我们十常侍眼里,”
“就跟这个什么许氏家族的许劭、许靖两兄弟一样,”
“搞什么月旦评,名气吹的比天还高,”
“真遇到了灭门危机的时候,啥也不是!”
高望点了点头,
心头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他指着门口正在朝小院子里面搬运的厨子和杂役喝道,
“小心点,你们这些大箱子,要是磕坏了咱家的黄花梨木门,”
“砍了你们的脑袋也不够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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