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听完,面不改色的说道:“娘,小妹的婚事我肯定是做不了主的,这都是关乎小妹一生的事情,但只要有人上门来,我一定告诉您还有大嫂和二嫂,大家一块儿帮着看着。”
张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对付老婆子我,这次李清远高中,定是有他同窗的学子也中了,你就给我介绍介绍他们,我觉得这样最好,比你之前介绍的樵夫商贩啥的强多了。”
说完,张氏咕噜噜的把一碗水全部喝光了,然后示意陈氏给她再满上。
陈氏看了一眼空茶碗,又看了眼张氏,倒了一杯水,说道,“娘,樵夫商贩啥的,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肯踏实做事,两个人在一起一定是能把生活过好的。小妹...”
“我可不想嫁给什么樵夫商贩,那些低等人,三嫂,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吗?!”
陈氏还没说完,苏娇就已经满脸戾气的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陈氏看了一眼苏娇没有理会她,接着说道:“小妹她嫁过人了,那些人家的儿郎都有功名在身,他们都有机会娶上一些官家的姑娘,咱们这样的庄户人家,都是攀不上的。”
这话张氏听的不乐意了,她理所当然的说道,“怎么就看不上了,你家苏芜都都嫁给了状元,我家娇娇不过是想嫁给一个差不多的,哪怕只是个举人,怎么就不成呢!到时候大家还能互帮互助。”
陈氏听完都笑了,这居然还跟她家小芜比呢?
脸真大!
“娘,小芜之所以能和清远成亲,那也是在他未考取状元之前就定亲了,要不然这样好的女婿我们家也是攀不上的,你没去京都不知道,我可听说了一个词,榜下捉婿。
那就说明有功名的儿郎,大家都是争着抢着的,所以您说的这事儿我还是跟之前说的一样,恐怕是办不到,我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再说了,小芜不说正好是清远奶奶的徒弟,两个孩子有缘分,就单单有小蓁愿意给她这个姐姐撑腰,自然是能嫁给李家。”
陈氏扯了扯嘴,“可小妹有啥呢,大哥大侄儿都没中举,咱们家也就是个实打实的庄户人家,这话说门当户对。
小妹瞧不上樵夫商贩,可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咱们家呀,没有娘家撑腰的女儿嫁出去了,娘你也是知道的,日子不好过的。”
张氏面色一变,张了张嘴,居然没有张口就骂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苏蓁就在这边上,还是来之前经过了孙杏梦的“教导”。
可是,苏娇不乐意了,“士农工商,农排在第二位,我们庄户人家和那些商贩能一样吗?!这样的人家要嫁,三嫂你自已嫁去吧!”
苏娇这话一出口,把陈氏气了个倒仰。
这时,孙杏梦开口了,“三伯母,小姑口不择言,您别跟她一般计较,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说完她又拉了拉苏家的手臂,结果被苏娇毫不留情的甩开手,孙杏梦忍了忍,才接着说道:“奶奶爱女心切,想帮小姑寻一户好人家而已,这也是想着您家在镇上有生意,认识的人多,总也比我们自已靠谱。”
“可靠谱的人家给你们介绍了不少,可你们不同意啊,三弟妹也是仁至义尽了。”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高昂的妇人声音,然后就瞧见李氏快步进来了。
李氏说话做事不像陈氏这么软,一进来就直戳张氏和苏娇的嗓子眼,“这介绍家里有钱的富贵人家呢,一般都是个商人,娘你又看不上,就怕又是遇上曹家之前的事,介绍个人品老实些的人家吧,苏娇又看不上,不想嫁过去吃一点儿苦。”
李氏双手一拍,“可是,苏娇的条件就摆在这里,哪有那样家世好,人品又好的人家给她挑选啊?”
“要我说啊,娘,你们要求得放低一些,不能既要这个又要那个,做人呐,不能太贪心,该要有自知之明。”
李氏的话说的是不好听,可是都没说错。
最不高兴的不是张氏而是苏娇,她“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李氏!你别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哪里要求高了?我不是想嫁个好一点的,人家有什么错,你当初嫁给我二哥时,不也是图着我们家条件好!”
李氏抱胸,脸上露出不屑,“呵,你们家条件好,呵,那是外面看着光鲜亮丽,里面是啥样子,你自已敢说出去吗?再说苏有志,那是我们感情好,他想娶我,你要是也能碰上这样的,怎么?我们还会把你拦着不成?可惜,你碰不上呀,你没那个福气!”
“我呸,我大不了等一等就是了,你得意什么!我让我二哥休了你这个泼妇!”苏娇要被气疯了。
说完就被李氏嘲讽了,“好笑,那你去跟你二哥说一个吧,老娘我就在这等着,你真当自已多有本事呢?你看看你二哥会不会为了你休了我!”
“你!你们...你们不过都是见不得我过的好,不想让我过好日子罢了!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苏娇面带委屈,怒火中烧的冲出了苏家三房。
留下剩下的张氏连喊了好几声苏娇的名字,也没得到回应,最后“哼”了一声,“真是遭瘟呐!不管如何,你们都要给娇娇找个好人家,不然我就非得去官府状告你们几个不孝!文涛和文谦就甭想考功名了!”
苏蓁边吃果子,边走进屋里说道,“我还从未听过哪家儿媳,因为不管小姑子的婚事而被婆婆状告不孝的?奶奶既然要去告那就去吧,我到要看看村里面是不是所有人都向着你们说话。”
张氏看着面前这个漂亮贵气的小姑娘,心底生出恶意,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呸,老婆子的家事,用得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自已有爹娘还整天蹲在我儿子家里不走!在这里蹭吃蹭喝,怕是在乡下呆惯了,也养了一身贱皮子!”
突然,外面冲进来两个护卫,刀从鞘中抽出,锃光发亮的刀就架在了张氏的脖子上。
“胆敢辱骂京华县主,其罪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