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国公夫人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声誉这个东西可不是言官几句话就能说没的,这两天下大雪,等雪一停,娘就以绮香阁的名义去城南城北搭棚施粥,到时候谁家不施粥,我就让你爹也去参他们一本。哼,
还有,百姓们大多人云亦云,你到时候低价卖些胭脂不就好了,重要的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你做了什么,他们买完发现你的胭脂发现又好用又低价,自然就不会相信什么与民争利这一套了。”
苏蓁刚想问的搭棚施粥一事儿就这么出来了,后面还出来胭脂的解决法子,不过这个法子苏蓁不太赞同。
当初绮香阁的胭脂大涨了一批之后,可不仅仅是单纯为了斗倒点翠阁,还有她就是想要打造一个绮香阁的品牌,让日后京中的人想到绮香阁的胭脂就是奢侈和昂贵的代表,就像是螺子黛这样的。
可是若是贸然低价的话,日后就别想打造成想要的品牌了。
苏蓁想到了这里,一口气把血燕喝完,然后对国公夫人行了一礼,“娘,那我就先回去了,绮香阁那边我来解决,你记得当爹参他们一本。”
回到院子的苏蓁开始拿出笔来画画写写,其实这件事的解决法子还有一个,就是让其他人也帮你说话,或者是让朝中某些大官跟你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李清远刚说过一件事儿,京中很多挣钱的产业,那些销金窟,其实背后的主家都是朝中的重要人物,若是能找出来这些产业背后的人,那绮香阁的危机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与民争利这四个字,就与很多人有关了。
可问题就是怎么查到那些地方背后的主家?
好吧,还是很头痛。
苏蓁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梦里她梦到了解决办法,还皆大欢喜,然后醒来就忘记了。
等到国公爷回来,苏蓁第一时间就找人去了。
第一次被宝贝女儿主动找居然是为了铺子被参的事情,国公爷的心里很是觉得不爽,当然了,不爽是对着朝堂上的那些大臣。
“洛儿,你别多想,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儿,爹这是想着前段时间你才把跟点翠阁的事情给处理好,这朝堂上的事情爹一定给你稳住那些见不得别人好的言官。”国公爷字字句句都是让苏蓁放心。
苏蓁听完,只问了一句,“爹,你知道京都里面的一品香酒坊是谁的产业啊?”
一品香的酒不止是整个京都出名,基本上整个大昭国的大小官员都知道,是个实打实的挣钱生意,其中的杜康酒和花雕酒,杜康酒就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杜康,花雕酒就是女儿红。
这个酒坊每年挣得钱可比她的绮香阁多多了,参一品香一本准没错。
国公爷:“这个我还真知道。”
苏蓁双眼一亮:“谁家的?”
“那是咱们家的产业。”
苏蓁:......
这,这真是让她无话可说。
“那,那个丝绸铺子呢,就开在街中心的那个,里面的丝绸布匹卖的老贵了,谁家的?”苏蓁表示,铺子多着呢,还有别的,参这个丝绸铺子一本。
国公爷听到这个突然声音小了下来,“那是皇家的,是陛下的私产。”
“嘶...”苏蓁表示震惊,陛下也有私产吗,“陛下宫里不是有个那啥文绣院吗?那里不都是给他干活的吗?他还在宫外开一个?”
“不一样的,宫里的事情复杂,说不清,有的时候不是陛下一个人能做主的。”
好吧,她闭嘴了,这个她参不得。
苏蓁又想到了一个,“那,那就南街的醉仙歌,是谁的产业?”
这下轮到国公爷诧异了,“洛儿,你问这个干嘛,那里是青楼画舫,你是个姑娘家,可沾不得。”
苏蓁满头黑线,“爹,我就说问我那是谁产业?”
国公爷:“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肯定也是京中的权贵,不然开不下去的,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苏蓁:“参它一本啊。”
“好好的,参一个青楼一本干什么,你这丫头,果然跟你表哥一样,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苏蓁决定把自已的:“不是的,爹,你听我说,那些御史言官不是参我的铺子吗?给的理由不就是咱们铺子的胭脂贵了嘛,那比我们挣钱的铺子多着呢,找到背后的人,咱们也参,不对,告诉御史,让他们都去参。”
苏蓁说的意思姜国公爷听懂了,“可是,这不是损人不利已吗?”
苏蓁挠挠头,“这算是损人不利已吗?我觉得这算是损人利已吧,不然他们总是针对咱们家,找些人分摊一下言官的折子,怎么样?”
这样的事儿,国公爷愿意做吗,他当然愿意了,为了表现自已的公私分明,他决定第一个就参秦家。
没错,就是秦辞的那个秦家。
第二日的朝堂上,大家冒着大雪赶去上朝,本以为和从前一样,却看到了惊奇的一幕,经常不来上朝的秦辞上朝了,而且就是为了帮姜国公府辩驳与民争利一事上朝的。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姜国公根本不识好歹直接参了秦家一本,秦家的崇楼,每年过年,京都的人都为求崇楼一坐争的面红耳赤,里面的包厢甚至要价高者得,现在就已经开始了预售。
两家如此操作,不仅让景康帝看了热闹,还让朝堂上其他的官员看了个热闹。
但是热闹还没看完呢,姜国公又连参了好几家茶楼,酒楼,画舫等在京中,受人吹捧又价高的铺子。
于是好几家看热闹的人成了热闹,他们跳出来反驳,直接说那些铺子不是他们家的。
姜国公:“不是你们家的?啊?那就让陛下查查,看查的最后,那到底是谁家的铺子?还想跟我在这儿装马虎眼,谁不知道谁呀?”
这话没法接,蒋家更是第一个站出来跳脚,“姜国公这话好没道理,我那茶楼里面用的茶都是精贵无比的,保存又极为不易,卖八两根本不算贵,而且也是有便宜的,便宜的不过二三十文,怎么就叫与民争利了?”
姜国公不屑:“昨日本国公这样与蒋大人也是这般说的,我们绮香阁的胭脂有贵也有便宜的,蒋大人怎么说的,‘汝唯利是图,与民争利,何德之有?’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