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高密度金属棒在飞行中分解,半融化状态的金属碎片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
天谴降临!无从逃避!
流星群笼罩了赫尔佐格,通红的矛贯穿了赫尔佐格的身躯,造成了爆炸撕裂的伤害,它费尽心机获得的龙类身躯在这样的打击之下还是碎裂了,颈椎一节节炸开,钢铁般坚韧的肌肉撕裂,磅礴的大力带着它坠向地面。赫尔佐格发出了绝望的惨叫,但对它的惨叫在十几秒钟内就结束了,达摩克利斯之剑带着它笔直地坠入日本海,洞穿了刚刚冻结的那块巨冰,狂浪滔天而起,再化为暴雨落下。六支达摩克利斯之剑,六枚小型核弹的强度,掀起了巨大的海潮,几分钟后,这一轮海潮会到达东京。
同时围困东京的海啸却开始消退。
路明泽还在坠落的过程中,他失去了膜翼,筋疲力尽,只能任地心引力牵引着去缶地面。
但敞开货舱口的黑色轰炸机以差不多相同的速度笔直地下落,路明泽奋起最后的力量,抓住了货舱中抛出来的救生索。在他爬进货舱的同时,轰炸机猛地拉了起来。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他站在货舱口,眺望着仿佛燃烧的大海。
一万年前,前一代的白王被处死在封冻的海洋上,今天新的白王也被处死在封冻的海洋上。历史总是这样重演。
几分钟后,这个浑身鲜血的人出现在驾驶舱,在酒德麻衣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沉默地眺望着土远处的东京。
“精彩,不愧是万军之战。”酒德麻衣面无表情地称赞,她很清楚老板并不喜欢过于谄媚的表达,但这个称赞是她发自内心的。
在老板的剧本中,赫尔佐格是必须死的,于是它就真的死了,无论它获得了什么样的进化,继承了多么强大的血统。与其说那是一份剧本,不如说那是一份诅咒书。
男孩没有回答她,仍旧默默地眺望着远方,神色中透着隐隐的悲意。处决了新生的白王,但这丝毫都没有让他开心起来,看起来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一度断电的东京天空树忽然亮了起来,仿佛灯塔一样指引他们方向,虽然半座城市都被浸泡在海水里,但它仍像点满蜡烛的佛龛那么灿烂,映在男孩眼里像是昏黄的星海。
酒德麻衣心中一时恍惚,忽然分不清这个坐在旁边的男孩到底是老板还是路明非了,或者根本就是介乎两者之间。可那是根本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有一种状态介乎他们两个人之间呢?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人说话了,如果是老板的话,她会毕恭毕敬地询问他的训示;如果是路明非的话,也许再玩一次亲吻调戏的把戏?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做。
“请带我在东京城上飞一圈,我想好好看看……这座城市。”男孩低声说。
他的声音像路明非那样温和,有些低落,带着请求的意味,但他脸上的神色却是那样的静穆,不必言语而威仪具足。
“是。”酒德麻衣轻声回答,轰炸机在天空里转过巨大的弯,以东京天空树为圆心,围绕着这座城市飞行。
尾声
我看哭了。你呢?
“快点快点!热场演出已经结束了,客人们都在等着!”凯撒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舞台,在钢琴边坐下,把雪茄在鞋底上捻灭。
楚子航和路明非拖后两步,一边走一边系着领结。这对楚子航倒不是什么难事,可路明非无论怎么系都像红领巾。原本以为跟系领带差不多,却没想到这条小绸布那么难缠,路明非急得手忙脚乱,直到登上舞台还没弄好。
“喂。”楚子航向他招手。
路明非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楚子航把他系的领结完全解开,重新给他打出饱满的银蓝色蝴蝶结来:“别紧张,唱完这首歌你的牛郎生涯就结束了,留个纪念。”
“知道知道。”路明非使劲点头。
“歌词还记得么”楚子航拿起萨克斯。
“练过那么多遍,这点脑子我还是有的。”路明非拿起话筒,站在那张黑金色的大幕前。
大幕缓缓拉开,恺撒点下琴键,楚子航吹出漫漫的长音,掌声和哭声迭在一起,就像迎面涌来的海潮。无数的荧光棒在他们面前晃动,横幅上写着“爱XXXXX”【日文】“BasaraKingforever”和“右京命”。
路明非好不容易攒出了点自信,在这个阵仗前瞬间就崩掉了,腿在裤管里像弹琵琶似的打抖,好在今天他没有穿那种紧身的窄脚裤,而是穿着颇为正式的黑色礼服西装,裤管比较粗,轻易看不出腿抖。
今夜是他的处子秀,也是他们三个的告别秀,对外宣布的主题是“XXXX【日文】,花样男子一番队”。高天原女性减压俱乐部在电视上遗憾公告,之前从国外请来在店里站场的新生代红星BasaraKing、右京·橘和Sakura因为合约到期,即将返回美国,今夜是他们的最后一场演出。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暂时或者永久地退出这个圈子,所以这是一场真正的告别。
所有的票都提前售罄,VIP们都买不着票,所有的座位都被撤掉以便容纳更多的客人,舞池里站满了青春少女和风情欧巴桑,所有人都穿着盛装,从闪闪发亮的性感短裙到端庄大气的黑留袖。据说还有更多的客人因为买不到票被阻挡在门外,为了确保安全,警视厅临时启动了交通管制措施,今夜所有人都必须步行进入歌舞伎町。时事评论员在电视上大惊小怪地说如今牛郎的退役演出跟影视红星的退役演出有得一比了,是否这个半地下的行业正在渐渐步入正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