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纱,年轻的音乐家,电音小提琴是她的特长,在纽约的金色大厅演出过。”
“琴乃是一名棋手,职业五段!在朝日电视台主持围棋节目……世津子!嘿!世津子!来这边,站在我们面前,转一个漂亮的圈!”
世津子长得神似广末凉子,容颜清爽,梳着剑道少女般的高马尾,她脱下高跟鞋放在一旁,向着昂热深鞠一躬,单足点地旋转起来,天鹅般优雅从容。
“Bravo!”昂热鼓掌。
“绝对的芭蕾天才,我计划送她去俄罗斯学习,有一天她会震惊世界。”犬山贺微笑。
寿司师傅用一艘一米长的白木船捧上生鱼,这边琳琅满目的美少女还没介绍完,那边酒香已经在和室中漂浮。
“烧喜知次啊,阿贺你果然还记得我的口味。”昂热举杯,“饮酒吧先生们。”
龙马弦一郎和宫本志雄无声地对视,然后举杯回礼。
和室中气愤一下子热闹起来,女孩们簇拥在昂热身边,他席地而坐,搂着女孩们的肩膀豪饮,全然是日本古代贵族的风范。
“喜欢谁就说出来嘛校长!不必客气!”犬山贺捏着弥美的脸大笑。
“手那么多漂亮的干女儿,把她们安插到不同行业,捧她们成为明星,阿贺你死性不改啊!”昂热也大笑。
“我的心愿是成为前田庆次那样的男子啊!可惜不再是宝马朱枪可以统一天下的年代了,那豪情也就只能放在花与酒里了!”犬山贺高声说。
宫本志雄和龙马弦一郎陪着频频举杯,同时悄悄地递着眼神,至此这场酒宴跟原本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驰了,他们被排斥在谈话之外,只剩下昂热和犬山贺带着醉意的吆喝。
源氏重工,醒神寺,源稚生和橘政宗对坐饮酒,夜叉站在露台的角落里充当保镖,黑云低低地压着东京城,摩天大厦的楼顶好像快要探进云层里了,下方的商业区还是流光溢彩,高架路上车流穿梭,看起来很有些魔幻。
源稚生眺望着头顶上方的积雨云:“如今日本的局面就像这座城市,用句中国的古诗来形容,黑云压城城欲摧。你的办公室外面坐满了人,都等着向你汇报,可你倒好,还有心思约我喝酒。”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也是中国人的话。”橘政宗淡淡地说,“不要因为事务繁多就手忙脚乱,如果你觉得自己忙不过来了,就要把一切工作都暂停,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就像现在这样。这是老人的道理,将来你会懂的。”
“不会懂的,我将来会是个卖防晒油的,不需要懂行军打仗的道路。”源稚生耸耸肩。
“抱歉抱歉,我又忘记了。”橘政宗笑笑,“家族已经跟猛鬼众全面开战,各大城市的帮会已经有七成倒向了我们,局面对我们有利,下面人的汇报我听不听都无所谓,只要稳步推进就可以了。为了这一战我做了差不多十年的准备,猛鬼众仓促应战,他们才是忙乱的人。主将一旦手忙脚乱,攻守的阵势都会崩坏,败局就已经注定了。当然,最后一击还是需要你出马,摧枯拉朽,连根拔起。”
“你是指极乐馆?”
“是,”橘政宗微微点头,“大阪是猛鬼众的本部,那里的帮会多半支持他们,他们的公司和产业也都集中在那里。很多议员都被他们买通了。而极乐馆又是他们在大阪最重要的据点,那不仅是个赌场,还负责跨国洗钱,每天都有上百亿的现金流经极乐馆。攻陷了极乐馆,就相当于刺中了他们的心脏。极乐馆的负责人是代号‘龙马’的樱井小暮,听说是绝世的美女,妖娆的艳马,只有通过她才能接触到猛鬼众的领袖,务必把她活着带回来。”
“明白了。”源稚生点了点头,“今天昂热抵达东京,你担心的其实是这件事吧?”
“被你看出来了,”橘政宗笑笑,旋即神色凝重,“是啊,比起猛鬼众,昂热更让我担心。如果没有秘党进来搅局,我自信对猛鬼众的战争有九成胜算,但如果棋盘上出现乱入的棋子……”
“校长这种级别的客人,我俩不出面是不是有点失礼?”
“我俩出面又如何呢?昂热想让我们重新回到秘党的管辖之下,然后把所有的秘密和盘托出,这些我们都做不到。我请犬山君出面,只是想拖延时间,等我们解决了猛鬼众,再回头应付学院不迟。”
“老爹你其实并不信任犬山君吧?”源稚生忽然说。
“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太了解家族的旧事,但有人说犬山贺是日本分部成立之后的第一位分部长,他是昂热捧起来的傀儡,是家族里跟秘党近亲的那一派。”
橘政宗点了点头:“这是真的,以前家族内部并不团结,八姓家主之间甚至会为了利益仇杀。犬山家是八姓中最小的一姓,他们的势力范围是风俗业,说白了就是靠女人卖肉钱起家的,被其他家看不起。1945年日本战败,犬山家遭受巨大的冲击几乎覆灭,犬山贺是犬山家最后的男人。而那时昂热以美国海军中校参谋的身份乘巡洋舰来日本,居高临下地跟家族谈判,要求家族归附秘党。犬山君看出时局将要巨变,认定那是振兴犬山家的好机会,于是他投奔昂热,认那个外国人当老师。他借助秘党的支持压制了其他几家,最终担任日本分部长,那时候家族中最有权力的人可不是大家长,而是秘党委任的日本分部长。”
“这么说来他确实是昂热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