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晚了,半数的尸守已经越过了人工岛,就算他们能在人工岛上构建无法突破的工事,也不过阻挡一半的尸守,而另一半的尸守已经可以把东京化作死城了。
昂热把七宗罪扔给楚子航,把火箭筒扔给恺撒:“我听说加图索家制成了焚烧之血,必要的时候别不舍得用。”
“我手里只有两发,要是有两百发还有点希望。”恺撒挑了挑眉,“这种情况下校长您还是决定试试?”
“开什么玩笑?源稚生说要变成钉子把神钉死在红井里,我没法钉死尸守潮,还算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么?’’昂热淡淡地说。
“倒不是质疑校长您作为亡命之徒的勇气,只是这种情况下我们阻击尸守潮的任务已经算是失败了吧?”
“把你的猎刀借给我。”
恺撒把狄克推多扔给昂热,昂热已经挠起了袖子,他猛地拉开舱门,用狄克推多的刀锋割过自己的静脉,下刀很重,血花在狂风中破碎。
几乎同时,正在跟潮水搏斗的尸守们抬起头仰望天空,瞳孔中燃烧起金色的火焰。几秒钟之前它们根本不关注悬停在空中的直升机,在神的信息素的诱导下,它们一往无前地奔向东京,即使是鲜活的血肉在旁也不会让它们分心。但现在它们全都被直升机吸引了,直升机在空中缓慢地巡弋,它们就整齐地转动头部,如同向日葵随着太阳转动那样。可那些向日葵是一张张苍白破碎的人脸,被它们注视就像是活人掉进了地狱里被鬼魂们围观,恺撒下意识地按住枪柄,楚子航的骨节爆发出脆响。
已经越过人工岛的尸守们也游回来了,它们默默地望着天空,像是朝圣的信徒。
恺撒想起来了,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这种景象,源稚生的鲜血对于死侍也有类似的吸引力。只不过源稚生的鲜血充其量只能够吸引周边死侍,而昂热的鲜血似乎有着压过神的信息素的诱惑力。
“校长,看起来它们觉得您很好吃……’’恺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昂热的血统也是S级,不可谓不优秀,但皇是混血种的巅峰,超越规则的怪物,昂热的血统怎么可能超过源稚生?
“是的,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昂热用绷带缠紧受伤的手腕,“我也不清楚这是为什幺,但我的鲜血对于死侍有着致命的诱惑力。我试着研究过自己的血液,但是没什么结论。”
“这世界上怪物还真多啊。”恺撒说,“好吧,现在我们吸引住它们了,我们该怎么?”
“在它们疯狂之前,进岸基作战平台里去!”昂热在腰间挂上速降绳索,跃出了机舱。
他的降临彻底引发了尸守群的饥渴,婴儿哭泣般的嘶叫声压过了海潮声,成千上万的尸守抓着彼此的身躯,摆动着能够打碎生铁的长尾,不顾一切地涌上海萤人工岛。
恺撒操纵着那架沉重的三联装速射机枪,面对那些越来越近的金色眼瞳,死亡的腥风令人作呕,心脏剧烈地跳动,似乎要撕裂胸膛。楚子航把单兵导弹扛在肩上,瞄准尸守群的中心,沉默不语。他的杀胚本色在这一刻暴露无遗,尸守群已经进入单兵导弹的有效射程了,但他仍然不急于发射,他希望那些凶猛的不死生物能把队伍排得更整齐一些。昂热操纵着爆破榴弹炮,准星在尸守群中游移,论杀胚程度校长并不亚于楚子航,他在考虑第一炮爆开哪一个头颅。
“当年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带领300勇士在温泉关面对波斯国王薛西斯的50万人时,就是这种感受吧?”恺撒喃喃地说。
“是啊是啊,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昂热也喃喃地道,“真没想到情况这么糟糕知道就不来了。”
短暂的几秒钟沉默后,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连楚子航这种面瘫都笑了,昂热的唇边也掠过一丝笑意。
是的,这就是温泉关,在人类几千年的历史中,秘党永远死守在这道温泉关前,把无数龙族君主的野心埋葬在这个关隘前。早在他们加入秘党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清楚自己将要承担的是什么样的使命。既然已经认可了自己的使命,也清楚了可能为之支付的代价,那么自然是期待场面越宏大越好,尤其是恺撒这种爱热闹的。眼下的场面就很好,非常宏大,也壮烈之极,和加图索家的华丽家风很配,恺撒很满意。
昂热缓缓地扳下发射擎,第一发爆破弹离开炮膛的时候,速射机枪和单兵导弹也发出了耀眼的火光。烈火和金属瀑布瞬间覆盖了尸守群,无数蛇影在爆炸的气浪中升空。气面大楼。
“我……我我……我说东京都政府已经在组织救援了可以么?就说请大家放心救援很快就会到来?”东京都知事小钱形平次紧张得满头大汗,“我还能说点什么别的么?救援很快就会来这种话听着很虚啊,民众能相信么?”
从海啸侵入东京直到现在,空袭警报已经拉响了很多次,但始终没有一位足够重磅的人物站出去对民众说话。跟首相官邸的联络彻底中断,首相生死未卜,天皇一家已经从避难所转移到飞机上,总不好在离开日本的飞机上发表鼓励民众坚守待援的通告,最终这个责任还是落在了小钱形平次身上。知事先生一直在为这个做练习,作为政坛的演技派,他也就能干这个了。他已经喝了两瓶烧酒和三罐啤酒,为的是壮胆,他很清楚这只是一场表演,除了鼓励他没法给民众任何东西。但合适的表演可以带给民众信心,演砸了就会引发全城骚乱,他小钱形平次就是日本的民族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