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些明亮的金色光点,集中在大厦的中央区域,路明非没搞懂那些光点代表什么。
他得找一条人少的路,因为没法分辨那些红点是普通职员还是执行局干部,如果遇上执行局干部,要求核查他的门禁卡他就完了。可每一层都有人,这座摩天大楼就像一座城市。路明非焦急地滑动屏幕来找路,执行局的人正穿过女孩们往楼上来。他发现大厦里确实有一层几乎没人,那层楼没有楼层数,它的楼层编号居然是个希腊字母“ξ”。
这个字母念作“克西”,在数学中往往代表随机数——某个不确定的东西。
一根细细的红线出现在建筑结构图的内部,恰好是从路明非所在位置前往“ξ”层的路线,这个经路呜泽改造的程序正在指引他逃生的路线。
执行局的人已经很近了,路明非别无选择。他悄悄地从人流中退了出去,拐上一条岔道后开始狂奔,进过曲折上下的楼梯后他找到一扇安全门……这是一扇没有任何标记的银白色大门。
他把手机凑近读卡器。“验证通过,允许进入ξ层,欢迎回来,www.youxs.org。”机械化的女声中,银色大门轰然中开。
希尔伯特·让·昂热端着一杯轩尼诗李察白兰地,扭头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电蛇在墨云中穿梭,天空似乎裂开了,东京像是个害怕天谴的巨人般瑟瑟颤抖,震波连续袭来。
桌子对面坐着三井置业的经理,经理脸上明显透着不安,虽说这种级别的地震还不够震塌三井置业坚固的办公大楼,但总该找个地方去避险。可昂热慢悠悠地欣赏着这个风雨交加的地震之夜,经理也不好下令逐客。毕竟是花了几百万日元委托他的大客户,今晚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再坚持几分钟就能拿到200万日元的尾款了。
“这种级别的地震在东京多么?”昂热淡淡地问。
“哎呀,很常见啦,虽说看起来蛮吓人的,不过东京的建筑抗震级别都很高,只有那种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会出问题吧?”经理赔着笑脸。
对方既然来三井置业,就是有意在东京购置物业,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城市的地产经理会对客户说我们这里海啸暴风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还震你一下,您要在这里居住最好买好人身保险,遗体捐赠协议也可以考虑签了……不过说起来这两年东京的地震确实很频繁,经理也考虑要不要换到更安全一点的城市去工作。
“听说那块地皮上都是老房子啊。”
“是啊是啊,都是二战前的老房子,其中多数都空置着。那么好的地皮真是浪费了,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学院区啊。您要是考虑买这块地,肯定是要大手笔地开发,那些老房子拆掉就可以啦,因为产权很明晰,所以市政厅也会很支持您的拆除的。”经理添油加醋地说着那块地皮的好处,“说起来这种闹市区没做商业开发的地皮已经很罕见啦,没有您的指引连我们都找不到。”
“每座城市都有些埋藏秘密的地方,就像坟墓一样,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拆除。”
昂热从提包中取出信封装着的200万现金,“现在可以给我看一眼那份地契了吧?”
经理收下现金,恭恭敬敬地把牛皮纸信封放到昂热面前:“真抱歉耽误您那么多时间,但这份地契保存在三菱银行的保险箱里,又是价值那么巨大的东西,以我们三井置业的人脉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但我得实话实说,那片土地的主人并没有出售土地的意思,所以您要真想买,我们还得登门劝说,而且价格嘛,大概不会低于12亿美元,另加我们的佣金3%……。”
昂热抽出那张薄薄的地契看了一眼,桑皮造的厚纸,早已发黄发脆了,上面用墨笔写着那块地的范围,土地持有者的名字,时间是昭和十四年……大约七十年前。
“土地范围是用当时的地标来界定的,现在那地标都拆除了,我给您画一下看,这块地在东京大学的后门,是狭长的一条街。”经理在一份东京地图上勾画,“当年那条街上有座神社,名叫黑天神社,现在已经改成教堂了。我下午派人去看了一眼,是那种比较小比较破的社区教堂,所以也不会对您的拆迁构成影响。”
昂热把地契放回信封里,递还给经理:“好了,价值12亿美元的地契还是别留在我这里了,放回三菱银行的保险柜里吧。我们的交易到这里就算完成了。”
“您……您对这块地没兴趣么?”经理愣住了,他以为找到了土地之后就该去收购土地了,接下来还能拿更大笔的佣金。
“不,我刚才说了,每座城市都有一些埋藏秘密的地方,就像是坟墓。我对收购坟墓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是想知道坟墓在哪里。那位墓主,或者说土地持有者,是我的老朋友,我得去看看他有没有死。”昂热喝干杯中的白兰地,把杯子放回桌上,“不如就趁今夜,狂风暴雨的地震之夜,是拜访老朋友的好时候。”
“先生先生,地震的时候最好避险啊!何况您……您还喝了酒!”经理大惊失色。
“这样的夜晚大概不会有人查酒驾吧?”大楼又摇晃起来,昂热看了一眼暴雨中的城市,“而且,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恺撒连续扣动扳机,六发子弹以0。2秒的间隙离开枪膛,弹道组成两个扇面,相互交迭。六道枪口焰滞留在空气中,恺撒面前好像忽然打开了两把火焰的折扇。
源稚生毫无征兆地“坍塌”下去!他从明亮的“折扇”下方闪过!蜘蛛切的清光由下而上闪现,挑击恺撒的下颌,楚子航横刀硬格,恺撒双枪脱手坠地拔出狄克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