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一滴血打在死侍的额心。这名死侍就要撕开那个装满血食的罐头了,可他忽然顿住了,抽动着鼻孔嗅吸那神秘的香味,缓缓地抬头仰望,好像天赐甘露。它伸出舌头去舔舐额心的血,可它的舌头畸变得还不够,怎么都舔不到,它愤怒的发出婴儿般的嘶叫声。更多的血滴在它的脸上,它的嘶叫声中透出了狂喜。但这份喜悦只维持了几秒钟,周围的死侍飞扑过去撕咬它的面部,只是为了分享那鲜血的美味。被咬掉面部的死侍坠入电梯井深处,它的位置被其他死侍取代了,死侍群聚集在正下方,彼此撕咬着争抢着去舔舐那股温热的血流,好像饥渴了几百年的恶鬼。

“喔!如果死侍也有食谱的话,你的血就是白松露那种高级食材啊!”恺撒赞叹。

“虽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我在死侍眼里确实是最诱人的血食。”源稚生淡淡地说,“也许恶鬼们都想把高高在上的东西吃掉,它们在地狱里痛苦得太久了。”

“痛苦?”恺撒愣了一下。

“开枪吧。”源稚生轻声说,“死会终结一切的痛苦。”

电梯井深处,死侍们欢喜欲狂地往上攀爬,围攻电梯轿厢的死侍们也放弃了即将到手的鲜肉。它们争先恐后地爬上壁画厅,这里在它们看来是即将举办盛宴的餐厅,而这顿大餐的主菜是源稚生的鲜血。

加特林重机枪咆哮起来,仅仅是扣动扳机的剎那就有数十枚黄铜弹壳坠入电梯井,爬在最前面的死侍面部中弹,弹雨在一瞬间摧毁了它的头部,它在脱手下坠的过程中又被追加的几十发子弹,命中。

一米长的枪口焰像是往下喷射的火炬,枪声之猛烈令人觉得自己置身于正在放电的烟云中,如果不是有隔音耳机和墨镜,恺撒的耳朵和瞳孔都会受伤。

楚子航的司登冲锋枪和源稚生的汤姆森冲锋枪加入了“弹幕制造者”的行列,他们站在电梯井的钢梁上,装枪械的提袋挂在头顶前方,以备他们随时取用新的弹匣和枪支。

这场金属弹头组成的风暴狠狠地打压了死侍群的喜悦,冲在前面的死侍纷纷中弹,但除了当先那名被摧毁头部的死侍,其他死侍都只是受伤。蛇化身躯异常强悍,子弹在鳞片上溅起点点火光,少数子弹能打进它们的身体也卡在坚硬的骨骼里。电梯井里几十张巨口张开到极限,对着上方的恺撒他们发出尖细的哭声。

恺撒知道那其实是怒吼。死侍跟尸守不同,尸守的感知神经已经在炮制过程中被杀死,肢体断裂对它们就像是头发被剪断,而死侍仍能感觉到部分痛楚,但痛楚并不足以让它们退却,反而会激发它们的凶性。

他牢牢地控制着加特林重机枪,对下方倾泄金属的风暴。加特林重机枪是曾经改变时代的武器,经过改进之后这种武器的极限射速达到10000发每分钟。恺撒担心枪管过热只是用了间歇性连射,但加上楚子航和源稚生的冲锋枪之后,弹幕密集到会相互碰撞,死侍显然还残留有野兽般的智慧,它们很快就学会了藏在钢梁下方躲避弹雨,在弹幕扫过的空隙中往上攀爬。

“有效杀伤还不够!我们只是在拖延时间!”在更换弹箱的间隙里恺撒冲着源稚生和楚子航吼叫,也只有这时候大家还能吼着说话,加特林重机枪一旦吼叫起来,就算是有人在耳边敲钟都听不见。

源稚生把打空的汤姆森冲锋枪扔进电梯井里,从提袋中抽出了二战时美军标配的M3冲锋枪,继续扫射。他懂恺撒的意思,虽然弹雨强硬地阻击了死侍群,但到现在为止死在弹雨中的死侍不超过十名,而在这段时间里死侍群往上爬了八九层楼,照这样下去不过多久死侍群就会达到他们所在的这一层,那时即便有充足的弹药也没用了。他原来的计划是枪声会惊动大厦里的人,此刻这栋大厦里有上百名执行局干部,他们都是A级混血种,执行局的援军到来之后,再借助地势,有很大的机会把死侍群消灭在电梯井里。可没有任何人赶过来,这栋楼里似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源稚生的手机在搏斗中坏掉了,他们和外界的联络也已经断绝。此刻他们能信任的只有手中的武器。

楚子航也换用了新的司登冲锋枪,提袋里零散的子弹根本没有用武之地,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停下来装弹,恺撒更换弹箱的时候他们必须双手持两支冲锋枪射击以免死侍趁机往上爬。冲锋枪的枪管不比加特林重机枪的枪管,这么高的射速下枪管微微泛红,毫无疑问已经过热,这种情况下枪支频频出现卡壳的毛病也就不奇怪了。

加特林重机枪再度吼叫起来,恺撒完成了更换弹箱的工作,这好歹暂时缓解了眼前的危机。源稚生趁着更换弹匣的机会四下扫视,他在考虑是否有办法把电梯井中的钢架彻底摧毁让死侍群从高空中坠落,一同坠落的钢材应该会对这些死侍造成致命伤害。但能够承载高速电梯的框架是“君焰”都无法动摇的,源稚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他换好了弹匣正要继续射击,忽然闻见浓重的腥气从上方传来!

“闪开!”他暴吼,但是全神贯注于射击的恺撒根本不可能听见,加特林重机枪的巨响把一切声音都掩盖了,在这种环境中恺撒也无法使用镰鼬。

源稚生脱手令冲锋枪下坠,双手拔刀,对空挥斩。“卷刃流”和“逆卷刃流”的起手式连发,十字形的刀光滞留在空气中,从天而降的黑血泼洒在源稚生的铠甲上。

死侍的智商超过他们的想象,在他们集中火力对付正下方的死侍时,这名死侍从别的电梯井里绕到了他们的正上方,伺机发起攻击。它距离源稚生最近的时候只有一米,像是隔着一张餐桌共进晚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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