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力量?“
“是,我暴血之后能坚持大概一个小时,不过我现在太疲倦了,恐怕已经不太行了,不如我们尽快开始吧,”梅涅克说,“在开始之前,我想问一下你的名字。”
“嵬名雾月,或者……李雾月。”
“嵬名和你都是西夏国姓,你认识李元昊么?或者……嵬名嵬理乌珠。”(作者注:西夏是党项族建立的国家,和宋朝同期,西夏皇帝李元昊,党项族的名字就是“嵬名嵬理乌珠”,“嵬名”是按照李元昊创制的西夏语言,西夏国的国姓,李姓这是党项族投靠唐朝政权,李世民赐予的姓氏。)
“他是我哥哥。”龙类仰头默默地看着天空里的雨。
“你的龙族的名字呢?”梅涅克问。
“忘记了,忘记很多年了,”龙类轻声说,“对于我而言,名字不重要。”
“你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不去试图夺取黑王之卵,而在这里等着你?”他问。
“是很好奇。”
因为它在谁的手里根本不重要,黑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他的苏醒无人可以提前,也无人可以押后,他更无法被毁灭。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这一点,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能杀死黑王的,只有新的黑王……或者黑王自己。“
风狂雨骤,龙类和梅涅克身后,同样的铁青色膜翼如开扇那样张开,古龙族裔与最强的人类,咆哮在空气中撞击。
尾声
“这就……结束了?”路明非傻眼了。
“结束了。”校长淡淡地说。
“你没讲高xdx潮段落也!”
“因为高xdx潮段落时我昏过去了,”校长说,“我其实一直在地窖的废墟里,龙族血统保全了我的命,但是我的意思很微弱,一直被龙类强大的精神领域放到最大的时候,两股力量立刻让我昏迷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慕尼黑的医院里了,我在那里睡了整整一年时间。我跟你说的,都是根据我在地窖中听到的,以及后来勘察现场的结果,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号称秘党百年来第一精英的梅涅克从来没有告诉我们他的言灵是什么。”
“什么?”
“可能是‘莱茵’或者‘烛龙’,极度危险的言灵的某种言灵,释放的时候,释放者自己也会被卷入,知道许多年后高爆炸药发明,我才明白为何现场是那样的一片焦土,决战的结果好像一枚高爆炸弹在卡塞尔庄园低空爆炸。”
“我噻。”路明非唏嘘。
“其实我说这个故事,只是想告诉你,支撑我们战斗了一代又一代的,其实不是什么科学技术,而是勇气。我们历史毫不枯燥乏味,你有一天会明白,就会恨不得身临其境。”校长说,“去吧,我有点累了,补考可别再挂科了。记得有一天你会成长为梅涅克那样的人,那龙类再次苏醒和你相遇,你还会有狮子的雄心和勇气杀死他。那精神是不死的。”
路明非站了起来,“可校长,我是学生会的,不是狮心会的……”
“没关系,”校长笑,“听说暑假里你和楚子航一起在中国执行任务很顺利?说你们有默契,楚子航可很少跟谁有默契。”
“这你都知道”
“我关心每个学生的成长。”校长挥挥手,“去吧。”
路明非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校长端起茶杯,把茶一口饮尽,默默地看着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七个人彼此勾着肩膀在慕尼黑大学的校门前嘻嘻哈哈,夏天的藤蔓垂下来落在他们的头顶,鬼带着白色的遮阳帽,烟灰抽着雪茄,梅涅克揪着路山彦的辫子,酋长和老虎拄着两杆猎枪,昂热和一个人并肩站在角落里。
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一身笔挺的白色猎装,一对飞扬如剑的眉毛。
“弗里德里希冯隆,”校长的手指扫过那个人的脸,“我想……你还活着,对吧?”
前传 冰海王座 楔子
它又来了,总在月圆之夜。
雷娜塔趴在紧闭室的铁门上往外张望,瑟瑟发抖,不是因为惊恐,而是满怀期待。
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地上流淌着水银般的月光,黑暗里传来沉重的“啪啪”声,仿佛有人在敲打铁质的响板。“啪啪”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密集,好像越来越多的人打着铁响板加入了这场演奏,整座建筑都在这雷霆般的“啪啪”声中颤抖。所有孩子都站在紧锁的铁门前拍掌,应和着铁响板的节奏,神色呆滞。墙壁在开裂,承重柱在倾塌,远处的礼拜堂顶上,石雕的十字架从底部折断,带着耶稣的圣像坠向冰海,在海面上砸得粉碎,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溃……为了恭迎它的驾临。
在这场用钢铁演奏的音乐会达到极盛时,狂风横穿整条走廊,它如黑色的顿河般夭矫地流过。那是一条巨蛇,黑色的巨蛇,巨大的身体能填满整条走廊。它坚硬的身体刮擦着墙壁和天花板,把白垩墙面刮得伤痕累累。成千上万的铁鳞开合,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就是它在黑暗中演奏着一支毁灭世界的曲子。
经过紧闭室的时候,黑蛇摆动长尾打在门上。铁门连带门框都碎了,雷娜塔拎着白棉布的小睡裙跑了出去,黑蛇已经径自向着走廊另一头游走了。
雷娜塔赤着脚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蹦跳,细瘦的身体在月光中白得透明。她癫狂地大叫大笑,好像要把所有人都惊醒过来陪她一起玩,可其他房间里的孩子们隔着铁栏杆看雷娜塔跳舞,空荡荡的眼睛里燃烧着寒冷的金色火焰。雷娜塔有点累了,躺在地下从屋顶的裂缝里看着白色的圆月。黑蛇正在屋顶上游走,偶尔巨大的黑色身体遮蔽月光,偶尔金色巨烛般的眼睛俯视雷娜塔。它的目光那么高傲那么庄严,就像一位王者。雷娜塔对着天空张开怀抱,似乎要拥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