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一生的印记

老年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立即再说下去。

或许他想到的是他一生无限的辉煌!

或是,他所缔造的无线权力的集合,所有的一切,只因为他的存在,才存在。

就先眼前的南宫洋,这个M国万花堂的总堂主,在别人面前是那么的不可一世,但是,走到了自己面前,却永远只能卑躬屈膝!

“每个人只有一个命运。”这是《教父》中冷酷无情的考利昂老头子的名言,简洁而又耐人寻味。

美国诗人弗洛伊德曾经写过一篇《林中路》,仿佛是在为这句话做精彩的注脚:诗人把人生比作在树林中走路,有无数的岔路口,任你选择,但你永远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沿着你选择的岔路口走下去,你又会遇到无数的岔路口当你做出了无数选择正确的或错误的,走到路的尽头回头再看,所有的岔路口都不见了,你会发现,其实你只走了一条路那就是你来时的路,那就是你那唯一的命运。

“对于这仅有的一个命运,我们应该如何把握呢?”保尔?柯察津的回答也许只适用于他的时代,但这个问题本身,却早已永恒。

弱者的命运由别人把握,强者的命运由自己把握。

而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由领袖把握。

1953年,当政近三十年的“钢铁巨人”斯大林向死神屈服了,1813年,拿破仑在滑铁卢遭遇了他生平最惨重的失败,2000年,叶利钦在二十世纪最后一个夜晚发表了他的辞职演说,1969年,戴高乐在全民投票中失败,黯然下台这些和历史巨人道别的时刻,总是令人感慨。很多次,当一个民族的伟大领袖离开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观察家都会想到这样一句话:“一个时代结束了。”

是的,一个时代结束了。领袖人物是他所在的时代灵魂,因此,他的离开,就是一个时代的谢幕。他的命运,就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和一个时代的命运,是“最高命运”

而要让个人命运上升为最高命运,就必须得到一样东西。

最高权力。

最高权力的游戏,如此残酷,又如此美丽。

在人类的所有中,没有那一种,比对权力的渴望,尤其是对最高权力的渴望,更为强烈;没有哪一种诱惑,比权力的诱惑,尤其是最高权力的诱惑,更能扭曲人性;没有哪一种斗争,比权力斗争,尤其是最高权力的斗争,更能带来这么多令人不寒而栗的阴谋、背叛、疯狂和屠杀。但同样,也没有那一条道路,比夺取最高权力的道路,更能产生这么多令人心驰神往的传奇、辉煌、成就和雄心。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这场游戏的参与者,是国家总理、政党领袖、地方诸侯、三军统帅,都是一个国家里那些具有最好的运气、胆略和智谋的人物。在一般人看来,他们已经功成名就,地位显赫,但如果他们就此停步,那就只能和历史上数不清的总理、党魁、诸侯一样,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模糊。当我们翻开史书,偶尔也能见到他们的名字,知道他们曾经说过的一两句话、做过的一两件事但也仅此而已,时代的主题并不由他们书写,历史的命运也并不由他们把握,他们只是跟班、随从和配角。

当拿破仑征服意大利返回巴黎的时候,老同学布里昂恭维他说:“波那巴,你已经名闻遐迩、震烁古今了。”这位后来的欧洲征服者轻蔑地一笑,坚定的说:“不,布里昂!如果我今天死去,10个世纪以后,关于我的记载,在世界史上都不会占到半页的篇幅!”

列夫?托尔斯泰这样评价林肯:“他的地位,相当于音乐中的贝多芬,诗歌中的但丁,绘画中的拉斐尔和人生哲学中的基督。但如果他不当总统,他的伟大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

马基亚维利曾经说过:领袖人物是自然数,人民群众只是零。他们只有添在领袖人数后面才具有意义。

崇高的地位和历史的变迁,为这样一批人提供了从零到自然数的飞跃的机会。这是无比惊险的一跃。一个人数十年的磨炼,一个国家数百年来的机遇,一个在人类数千年历史中注定要写下的篇章,突然之间,就在那一刻全部汇聚、冲突、爆发,然后决定。人类所能拥有的所有力量:野心与奉献、知识与智慧、激辩与沉默、妥协与暴力、坚强与忍耐、果断与沉着都在那一刻得到了尽情的展现。有的人赢了,他从此属于千秋万代;有的人输了,他从此泯然于芸芸众生。

凡是在学生阶段住过集体宿舍的人可能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大家都做一件事,比如半夜跑出去买方便面加餐之类,但都不愿意去。于是有人提议:“我建议让某某人去,同意的人请举手。”显然除了被提名的那个人以外的人都会举手,于是大家就会说:“你看,少数服从多数,你一个人反对无效,该你出去买。”这往往是一种玩笑,“少数派”如果坚决不去,大家也没有什么办法。但这种玩笑,反映了我们一种潜在的观念多数对少数拥有强制性的权力。实际上,我们之所以需要民主,乃是为了防止****,为了保护每个个人的基本权利不受政治权力的侵害。如果民主产生的权力也去侵害个人的基本权利,那么这就不是民主,而成了“多数人的****”,这种所谓的“民主”最后也只能走向个人独裁。

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也是一样:人生活在社会里,按照不同的标准划分,既可能是多数,也可能是少数。如果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是绝对的话,当权者就可以不断的变换划分标准来打击反对自己的力量,把所有的人都变成少数,最后把民主送进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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