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我军无法前进。”
当投降的军队挡住了去路,中军立即向各自的将军们报告。而将军们微微抬头看着前方:“派人去询问一下,出了什么事了?”
他们并不知道前面的军队受到刘文静留下的暗手挑动下,已经是走在了投降的道路上。
嗯,已经不能说是“走在”,而是他们分明是拿自己当成唐军在用了。
所以就是传令兵上前,也是此地无战事--什么都问不出来。
前方无战事,军队却推进不了。这可真的是为难住一帮定阳军了。
就智力上来说,定阳军的军将远不是刘文静的对手。就是刘文静留下的后手,他们也破解不了。
准确说,是他们完全不愿意去想刘文静。刘文静现在已经成为了定阳军的禁忌。
除非是想惹怒刘武周,否则谁又会去提一个背刺者。
当然,定阳军将也是要做事的,不可能让军队就这么停下不走。
只不过沟通并不容易。一方有心要降,又怎么可能跑去攻击唐军。
军队似乎依然在前进,却只是向着宋金刚的骑兵前进。
这样的前进并不好。
这些打定投降的军队,理论上不会攻击宋金刚。刘武周的步军就没有攻击骑兵的胆量。
但是也只是现在,如果刘武周败了,一切就不一样了。
而现在,刘武周想赢的可能性已经是越来越低了。
“这一仗,我应该怎么打?”宋金刚没有关注后方的事,他在默默地观察又上来了的重甲陌刀军。
对方是没有指挥的乱军,这一点与李仲文指挥的两万中军没有什么区别。都变成乱阵了,自然是没有指挥的。
宋金刚本就是农民军的领袖。农民军打仗时,也是这样的乱像,一窝蜂的一起上。
但是李唐可不是农民军,他们是真正的贵族。这样的乱军战法,可不是贵族军会使用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打赢了。一群贵族用农民军的战法打赢了他们。
莫非有什么是我没看明白的?
宋金刚心中起了忌惮,开始把前出的两支骑兵队回调。
宋金刚没有注意到的是,虽然他自己就是农民军起身,但是他却在下意识的排斥农民军的战法,看不上农民军的战法。
宋金刚没有用骑兵攻击陌刀军。
这是宋金刚最后的胜机,只要他把骑兵晚调回来一会儿,乱战的重甲陌刀军必然显出他们最大的问题,体力。
一窝蜂的一起上,是打的非常爽了,但是由于缺少指挥,大量的体力被浪费掉了。
重甲部队就不是冲锋型的军队。他们更适合不动如山,自卫反击。又或是滚波浪一样的如墙林进。
不过这一点也不能怪李秀宁,就是尉迟恭与程咬金也没有指挥好陌刀军,同样是直接与骑兵玩对攻。
说的白了,就是重甲陌刀军的装备太好了。他们从没有用过这么精良的装备。一时间在指挥上总是免不了出错。
不管是李秀宁,还是程咬金的瓦岗,哪个不是直接给一把枪,便是精兵了。就是削木为兵的正卒,他们也不是没指挥过。
尉迟恭就更不用说了,这是一个拜师学艺都要吃老师、喝老师的穷鬼。
贫穷乍富,这是不会过日子了。
“真麻烦,这样的指挥……”
马凡真的是以为自己是个现代人,比不上古人,不通冷兵器作战。可是现在看上去,他们还不如自己呢。
马凡是一脸无奈的说道,“殿下,重新组军,敌人的步军上来了。”
事实上,马凡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他看的多了,他的指挥能力其实涨的是非常快速的。
所以,如果直接上手指挥,还会有些生疏的话,直接动嘴,马凡绝对是非常靠谱。
“侦骑来报,对方的步军似乎行进缓慢。”李秀宁一脸不解的说道,“似乎他们还影响了后面的军队。”
这真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没有进行联络,甚至没有安排他们这么干,他们便主动这么干了。一帮降军还没有正式投降,便主动的帮助唐军,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而且他们还帮对了。
这一点上马凡与李秀宁一样,完全看不明白他们的骚操作。
“先让他们停下来,前后军交换。”
马凡是一脸不解,说来毕竟即便可以说是刘文静的后手,但刘文静没有说,实在是很难让人猜到刘文静会这么厉害。
不过不管知不知道是不是刘文静的手段,重甲陌刀军都不能再冲了。没了体力,冲的快死的快。
重甲的防御力是很出色,但不等于割喉也不死。
没有了体力,一旦对方对其喉咙出手,再厚的甲也没用。
马凡让李秀宁重整陌刀军,让冲的快停下,原他休息,后军稳步前进,成为前军。
“真的很奇怪啊。”马凡皱着眉头看着定阳步军说道,“还没有上前?他们的行军速度不应该比重步兵还要慢吧。”
李秀宁他们这边已经完成了军队的调动,定阳军那边还在堵着,简直就像后世的大塞车一样。
马凡的问题并有人能回答,就是徐茂公也不行。
为将者,战场调度是基础。
看宋金刚的指挥,不像是如此无能之辈。难道是刘武周?
知道这事的刘文静还在唐军大帐中挺尸,所以猜的再多,也没有结果。
“全军徐步前进。”
休息了一会儿,重甲陌刀军继续前进。
“战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打一打就知道了。”李秀宁无比平静的说道,“这一战,我军必胜!”
李秀宁做出宣告。
徐茂公望天轻笑。
“是的,这一战,我军必胜。”徐茂公附和的说道。
刘武周不管是出了什么问题,刘武周都必须死!
刘武周一死,这天下的走向在今天就会决定,所以战吧,刘武周今日必死!
李秀宁的帅旗一阵摇晃,徐茂公与李仲文各归本军,排着厚重的防御阵式缓缓地开始迈步向前,速度并不快,但是五万重甲部队所带来的威压也令定阳军感觉到一种沉重。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这里却是五个“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