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想法就是搞钱,能搞到钱就算本事,大项目没有大老板给钱,就从小项目搞钱。在她挖空心思搞钱后,发现了有一些问题。在不知道有没有脸的情况下,脸大还是脸小,脸蛋美不美,标准混乱的情况下,只有钱能补偿一切。人再丑,只要有钱,就能美容,脱胎换骨都可以。人在没有廉耻的情况下,钱是唯一标准,通过钱的多寡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大小,通过钱来比对人到底中用还是不中用。
她的老公是开车的,自己本来是大卡车,还是七成新,本来还能开几年的,现在又买了新车,人家在羡慕之余,问:“你发财了?”
“没有,是别人欠我的钱,欠了好几年,现在才还。还了钱,没存,投资生产,扩大工作效率,就又买一台,旧车哪有新车好。旧车可不好伺候,不是这毛病就是那毛病,烦死了。”金莲这样说,大家也就将信将疑了,不信的人居多,但是人家家里到底有没有钱,不会主动告诉人,只有再等等看,就像爱斯基摩人,耐心等待海豹,总有露头呼吸的时候,一旦露头,就是死路一条。xizu.org 柚子小说网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好,还钱之后,她就换了新的卡车。假设真是外人还了钱,一般来说,这个可能性非常小,一般人都是不愿还钱的,不逼到一定程度,绝对不会还钱,这个欠债的,可能真有一点良心,就还了钱给他,他就买了车并将车开回家,在乡亲们的羡慕之余,她的老公将车停在自家的院子里,没想到,院子没有墙,又在山坡上,大路旁,目的是炫耀,看她一个残疾的农村的妇女,竟然有大卡车,新的。
她在人们的艳羡之余,感到无比的荣耀,在这个时候,有人说,很多健全的人都还不如残疾农家女,她成功了,她帮助她老公成功了,她自己也得到不少的好处,要知道,她是一个农村的妇女,是一个残疾人。健康的妇女,貌美如花的,还不如这个相貌平平的残疾妇女有能耐。
第二天一早,她打开房门,又要高兴地看看新车,要知道,新车就是赚钱的工具,有车就有钱,有钱会变得更有钱,钱上加钱,会更有钱。
她有钱,可以换新车,可以继续赚钱,她在编织一个美好的梦,甚至不愿梦醒,一直到永远。她的计划很好,在机构继续干,继续赚钱,他老公继续赚钱,两个人都赚钱,然后再让自己的儿子加入进来,媳妇也加入进来,女儿女婿都可以加入进来,有钱大家赚,肥水不流外人田,好事不给外人,全部给自己人。计划越来越好,只差进一步实施了。
她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车不见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人永远算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永远不知道天意如何。
难道说她老公半夜起来将车开走了?要知道,车是她家的赚钱工具,也有一种可能,是她老公想吓她一跳,要知道,在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为了去见她,硬是骑着自行车走了一百多里去找她,后来,他骑着车子半夜往家里赶,再后来,骑着车子带着孩子去丈母娘家拜年,再骑着车子半夜赶回来,要去参加一个结婚的酒席,是必须参加的那种,总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工具就是当时的先进的交通工具——自行车,或者叫做脚踏车。
总之,有时候,他在半夜里不辞而别,骑走了新的自行车,也是经常有的事;现在倒好,他竟然背着他开走了新买的大卡车,于是开始骂起来:“该死!走都不打个招呼!”
她这样想着,就低着头回屋,到了卧室,一眼就看见了她丈夫,还在呼呼大睡呢。
金莲一看,差点晕死过去,站立不稳,歪在门框边,她惊呼道:“哎呀,死鬼,死鬼啊!别睡了了,别睡了,快起来,快起来。”
她老公一听,从床上滚了下来,揉着眼睛问:“啥事?啥事?”
“你,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我,我,我一直在睡觉啊。”
“你真的在睡觉吗?”
“是的,我现在变得多老实啊,啥时候骗过你?”
“好,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我的眼睛,你快起来,看看我们的大卡车,哪里去了?”金莲急切地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没有任何规律起来。简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开始喘起来,仿佛有了声音,就像有人在远方吹哨一般。
“什么?大卡车?大卡车不在我们家院子里吗?”金莲的老公一脸疑惑。
“哪有啊,死鬼,卡车不见了!”
说完,就冲过来,抓住她老公的脖子,拖着往门外拉,她老公说:“我来,我来,我来,我自己来,老婆,轻点,轻点啊!”她老公告饶。
金莲的腿脚不方便,可是胳膊和手是健康的,非常有力,她像老鹰,她老公像小鸡,特别是在早晨,刚刚醒来,浑身的肌肉都放松,都很松弛,没有一点力气,经不起她这样的折腾。就是完全醒过来,也弄不过他老婆,要知道,他老婆是出了名的泼辣,会运气,收拾他绰绰有余。
好歹把他弄出来后,他们看到院子里空空如也,只留下一行汽车的轮胎印痕,啥都不见了。
他当时就瘫倒在地,金莲一把扶住,说:“你晕了?”
“我没晕,只是感到腿软。腿脚不是我的,没力气,站不住了,踩在半空云里,咋就一点都不踏实呢?”金莲的老公说。
“这是谁在害我们?”金莲说。
“不知道。要不要报警?”他问。
“你开玩笑!报警干什么?警察一来,你不管饭?管不好,人家就不管,破案?开玩笑,你见过有谁丢了东西能找回来?”金莲说,她恨得牙咬得咯嘣咯嘣响,继续说:“我就是不相信他们,还不如自己去找,免得受气。”。
“那你说咋办?我听你的。”金莲老公说。
“你啥时候听过我的话?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让你别嘚瑟,别嘚瑟,不要把车开回来,你偏开回来,你不知道我们这个湾子的人都没安好心吗?”金莲说。
“不是你让我开回来的吗?你说湾子里的人瞧不起你,你想要出人头地,开个大卡车吓死他们,这不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吗?”金莲老公说。
“你开玩笑,我啥时候说过这话?你真会编,会编,继续编,编得好听一点,编得没有漏洞才好。你就是一张麦当的嘴巴,干啥啥不成,好事都是你的,坏事都是我的,这倒好,活该你没车开!你还是出远门打工去吧,你只是打工的命,跟着你,简直是受罪。你滚得越远越好,不看你,心里不伤心,不看你,也不叹气,你简直是一个窝囊废!”金莲说。
话说到这份上,金莲的老公不敢再说下去,说下去的后果,他已经算好了,就是挨打,打,还不能还手,另外还要罚跪搓板,她想怎样就怎样,一点都不含糊,不手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整人的手段,不需要特别训练,看都看得会,有可能是从《三国演义》学的,还有可能是从电影上学的。
这样一来,他很识相地沉默,这事就算不了了之,金莲在湾子里骂了一圈,到第三天,上班的时间到了,她才停止骂人,整个湾子都知道她家的新车丢了,非常高兴,这是好事,真是天大的好事。嘴上表示同情,也来假装看看现场,堆着车轮印痕发呆,安慰几句,不疼不痒的,看起来是探望,实际上是冷嘲热讽,表面是一团和气,实际上幸灾乐祸。
有人见了她问候她,表示同情,心里乐开了花,不过,当面不说,背后高兴得不知其可。简直是张牙舞爪,或者说手舞足蹈,简直高兴透了,不过在她面前,还是装一装,就像她一惯在人前装得那样。
金莲没有哭,知道这车也没花她什么钱,只是一点动脑筋,在负责人面前流下几滴清泪,就可以蒙混过关,买车的钱从哪里来,不知道。不过,她没有动用存款是真的。也就是说,全是夜草,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都是一个道理。只要有钱,就有一切,只要有钱,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要有钱,就是飞机也想买。
后来,水井打好了,需要安装水管,当然,水管也是机构提供,因为这是建大水池的预算,有这个钱,就不能放弃。安装水管,找谁好呢?
堂会的弟兄有人知道她在村里做项目,然后就来了,想找点活儿干,金莲想,堂会内部的弟兄,应该老实,好说话,就是少给他钱,他也不会没有意见。她是两头都赚钱。一头多报销,一头少给钱。中间都是她截留了,肥的流油。
与此同时,她还安排他的儿子来安装。当然,她的小儿子不行,贪玩,出不了活儿,就让她的大儿子来做。大儿子做得可以,但是要钱要得贵,本来她大儿子是开车的,不懂水管安装技术,就跟着堂会的弟兄学习。说起来是学徒工,实际上大部分的活儿都是那弟兄来做,她的大儿子只是来混混时间的,然后可以领取工资。
堂会的弟兄不想教,毕竟这是吃饭的本事,堂会了他,他就会单干,跟他抢饭碗,但是不教不行,不教就没钱,项目部给你做,你能怎样,想逆天吗?
在这样的地方,她就是王,是慈禧,是圣母皇太后,没有人能反抗,她让她儿子来做项目,后来,为了安抚她的老公,丢了新车,就跟丢了心一样,每天都晕晕乎乎地,不知道魂魄还在不在身上。其实,她老公更怕,怕的是她,不是车。车丢了还能再挣钱来买,车是司机的命根子,没有了车,等于司机没有双脚,想要做什么,都十分困难,没有了车,司机的手就痒痒,想要做事,做不成,哪怕心里像猫爪抓挠一样,也没有一点用。
她安排得自认为天衣无缝,儿子和老公都在安装水管,其实,他俩都是司机,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大家都心知肚明,等他们都学会了,项目也就做完了,无非是占个人头,混吃混喝,一家人都在人家家里吃住,还能从项目里拿工钱,到哪里能找到这么好的事?里里外外,都是赚钱,吃喝用度都是项目中的开支,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在这方面,金莲比谁都厉害。她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女人能抵得上半边天,残疾女人更是女中豪杰,女人不依靠男人也能活,而且能活得更好,更优秀,比那些只有漂亮脸蛋健康身体的女人强得多。
这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老公和儿子知道,村民村干知道,还有那位弟兄知道,安琪知道,可是安琪还在实习期,知道也不敢说,到底用不用安琪,金莲有很大的权力,可以决定安琪的命运,安琪不敢逆天,任凭金莲为所欲为。如果说实话,安琪可能会被开除,如果说假话,她的良心就受到谴责,真是难啊!只要能转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说,现在只有隐忍,先潜水,以后再冒泡。
问题还是出了。这是是金莲万万没想到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算来算去,还是没算过天,还是老天厉害。不怕不公义,只是怕时间。时候到了,就有变化,需要耐心等候。果不其然,后来,和弟兄计算工钱,发现了问题,弟兄没有按照约定得到该得的工钱,而她的老公和儿子却得到了不该得到的工钱,这种不公义,竟然发生在以虔诚基督徒的她身上,他找她理论,她不理,态度很不好,显得很不耐烦,开始了她的表演,让任何见了,都想上去扇她响亮的耳光,哪怕她是残疾中年女人,也不要讲武德好了。这位弟兄说:“你不按照约定给我工钱,我就找你们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