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脑子里想起来的是,薄景深先前好像的确说过,他和江黎就是在那种地下赛车场认识的。
是啊,在那种地方,都是玩命儿赛车的。
江黎会把车开成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一,点,都,不,稀,奇,呢。
苏鹿手指攥得紧紧的。
一只温热的手伸了过来,覆在她的手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将她紧攥的手指一根根慢慢扳开,然后牢牢握着。
手上的温度缓缓熨帖进了心里,心里那些想尖叫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去。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已经飙了半路了,她都有点习惯了。
“这……也不是回去啊。”苏鹿抖抖索索的说着,“这是去哪?”
薄景深脚尖轻轻踢了踢驾座椅后背,“差不多一点,要疯也等你到了场地再疯,我一辆商务车你当火箭开呢?”
江黎虽然没做声,但的确将车速缓缓降了些下来。
虽然依旧在一个算快的车速,但起码没有快得那么离谱了。
薄景深这才转眸答了苏鹿的话,“时间还早,他心情不好,陪他去玩玩好了。”
玩玩,苏鹿倒没什么意见。
因为苏鹿也已经认出来了眼下这路线就是去东郊的路,东郊赛车场,有几个中小型的是私人的,对外营业的那种,提供卡丁车和赛道,也提供普通赛道,苏鹿也来过。
还有个是大型的,平时一般不对外开放,但会承接一些国家级别的赛事。
江黎将车开去的就是一个规模还可以的中上水平的赛车场。
因为是丰城某纨绔子弟开的,所以这里还不错。
门口的停车场亮着雪亮的灯,外面停车场停着的都是豪车,而且一下车就能听到赛车场里头传来的阵阵引擎的轰鸣。
江黎的脸色,在停车场雪亮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更加苍白。
他将车钥匙抛回给薄景深,略略抬了抬眼眸,问道,“你玩吗?今天正好有个赛,茯苓攒的局,临时给我们加两个名额应该不是问题。”
薄景深准备摇头,但动作止住,侧目看了苏鹿一眼之后,挑了挑眉对江黎说道,“可以随便玩玩。”
要换做平时,江黎兴许还会因此调侃薄景深一番,但此刻的他显然并没这个心思,也就只草草一点头,“嗯,那我和符陵说说。”
然后就迈步走在前头,朝赛车场大厅大门走去。
茯苓就是这个赛车场的主人,也就是那个‘丰城某纨绔子弟’,家里做中药材生意起家的,所以家里的很多子弟,名字都是中药材的名字。
苏鹿也知道这一家子,毕竟丰城上流圈子里,家里孩子们名字多以药材名字,还是挺独特的。
赛车场大厅里,灯火通明。像是什么4s店大厅似的宽阔敞亮,也的确停着好些豪车在旋转展台上,被展台的灯光多角度投射,光芒四溢的。
还有一面奖杯陈列墙,上面则是各种赛事的奖杯,都是这个赛车场投资的车队,拿到的各种赛事的荣誉。
另一边则是各种设备的展示和售***如挂着的那一身又一身的赛车服,就不便宜,更不用说头盔了,价钱更是让人咋舌。
赛车绝对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游戏。
所以对于薄景深竟然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在国外靠在地下赛车挣钱,苏鹿还是觉得……挺神奇的。
只能说,不愧是薄景深。仿佛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
学什么都会,做什么都对。
大厅朝着赛车场的那面墙,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而且大厅比外头的赛道略高一些,所以正好能看到外面灯火通明的赛道。
轰鸣着引擎的赛车,正呼啸着过弯,轮胎抱死和地面磨出尖锐的声响,甚至冒出阵阵青烟。
说来也是奇怪,无论是懂赛车还是不懂赛车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样的氛围下,也很容易被调动起热血的激动情绪来,这大概就是……速度与激情吧?速度总是能够让人肾上腺素激增。
“哎?稀客啊!”有人注意到了江黎,笑道。
众人纷纷看过来,“哟!这不是江二么?”
“怎么有功夫过来玩儿了?这么给茯苓面子吗?”
季茯苓从他们后头走过来,是个个子不高的,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年轻男人,看起来甚至有些清瘦,容貌说是眉清目秀也不为过了。
总之,就这个外貌,其实就挺难和‘赛车’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季茯苓笑着走了上来,“阿黎今天怎么有兴趣来了?每次叫你不是都说不感兴趣么?”
季茯苓看向了薄景深和苏鹿,虽说这些子弟,纨绔归纨绔,但个个的眼睛还是很利的。
季茯苓的目光只在薄景深和苏鹿身上停顿了片刻。
就伸出手来,“薄总,苏总,幸会啊。”
竟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苏鹿和薄景深也都和他握了握手。
然后季茯苓就笑眯眯对江黎说道,“下一场得一小时之后才开始,我先带你去选车。”
江黎伸手指了指薄景深,“给他也加个位置。”
季茯苓一愣,“合适吗?他第一次来吧?恐怕不懂我们这儿的规矩……”
说是规矩,无非就是赌注。他们这里可不是白玩儿的。
旁边有人虽然不认识薄景深,但看着薄景深的穿着和气质,听到季茯苓对薄景深的称呼也知道他不差那点赌注。
就起哄道,“哎呀,什么都有第一次嘛。”
还有人指着外头已经进行了一半的比赛说道,“再说了,刚才这场不也有第一次来的参加么?都跑到前三了。”
季茯苓想了想,看向薄景深,“薄总,您看呢?”
薄景深挑了挑眉,“我没意见,初来乍到,按你们的规矩就行。”
“那行,我带你们去选车吧。”
薄景深就只问了一句,“能带人?”
“能,场地赛也不需要领航员,不少带了伴儿的。”季茯苓点了点头。
“那就行。”薄景深说道。
跟着去选车的路上,苏鹿小声在旁边问了薄景深一句,“他们说的规矩,是什么意思?”
虽然字面意思她都明白,但总觉得藏着什么黑话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