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甚

得知自己刚刚的诸多担忧仅仅只是虚惊一场之后的于思奇,为了尽快能够摆脱掉当下较为尴尬的处境,同时也为了能够早点解决自己口渴的问题。他决定开始对这间屋子的内部,进行一番比较详细的搜查。

首先,他来到的是那张圆桌前。

之所以会如此果断的选择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于思奇之前从窗户外边偷窥的时候,注意到这张桌子上有许多不错的美食。

可是等他靠近桌子一看,他却意识到了盘中的食物虽然看着还挺诱人,但显然不是他目前所需要的。而两个杯子里的透明液体虽然看起来是他目前所需要的,但考虑到刚才那两位伪装成阿尔伯特的可憎生物都有很大的概率接触过它,故而实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放弃对杯中之物的渴望后,于思奇转头看了看四周。他觉得吧,既然这间屋子的内部格局布置得如此贴近生活,想必应该不可能一点‘额外储备’都没有吧。

最起码,它总得给居住在这里的人,提供到日常生活所需的基础服务吧。

果然,在于思奇将注意力转移到后堂的时候的,他发现了在卧室和厨房之间,有一处规模不大的露天院子。

而在那露天院子中,则屹立着一样即便是你现在去农村,可能都不太容易找着的物件。那就是传统老式的手摇抽水泵,于思奇作为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小时候可没少用过这玩意。

一见到具有如此亲切感的物件,于思奇立刻飞奔了过去,开始着手按压了起来,希望能够从中取出自己想要的水资源。

随着涓涓清水从出水孔流了出来,于思奇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手去接,然后把接到水往嘴巴里倒。

当干涸的嘴唇被重新湿润起来的时候,于思奇那快冒烟的嗓子眼,瞬间就被甘甜的清泉给滋润到了。

他开始这么喝水不太过瘾,于是直接歪着头,把嘴巴凑了过去。

这是他小时候喝井水时,经常会做的举措,现在这么做也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但有人却不这么认为。

“如果我是你,最起码在喝水之前,也要稍微思考一下,会不会有人在水里下毒吧?”

陌生且熟悉的声音,在于思奇的身后响了起来。他非常确信自己过去曾经听过这个声调,但现在让他想起来,实在有点过于困难了。

“谁?”

于思奇急忙转身望去,却发现自己的视线里,什么都没有。

“观察力还是有待提高呀!我在这呢!”

这人又开口说话了,而且似乎是为了让于思奇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一条胳膊甚至还从靠墙边的排水沟缝隙中伸了出来。

“莫非你就是...阿尔伯特?”

于思奇终于回想起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只不过还不是特别敢确定罢了。他低头透过缝隙往下看了看,发现什么也看不清楚。

“很高兴你并没有彻底遗忘掉我,这是个好兆头。”

底下的人收回自己的手臂,语调欢快了一些。

“你怎么会被...落得如此田地?”

由于之前见到过两名假冒的阿尔伯特,所以于思奇目前还没有完全相信底下之人的身份。不过这不影响他跟对方进行交流,特别是在这种迫切需要获悉情报的时候。

“这个故事说起来可就有点漫长了,你确定自己能够耐住性子听我讲完它吗?”

阿尔伯特反问了一句。

“若是你愿意倾囊相告,我这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聆听呢?”

于思奇回敬了一句。

“那好,你先把我弄上去吧。”

阿尔伯特提出了一个要求。

“以你的能耐,连这种结构的地面都无法突破吗?”

于思奇对此深表怀疑。

“这个怎么说呢...你把我弄上去了,就明白我为什么‘办不到’了。”

阿尔伯特似乎不愿意用言语去解释自己的处境,这让于思奇在怀疑之余,不免多了一份担忧。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照对方说的去做。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对自身实力充满了自信,也是对阿尔伯特这个人,有着不错的信任度。

他愿意为对方,冒这个风险。

“行,我尽力而为。”

于思奇做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有一定风险的决定,不过他对此一点也不后悔。

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将排水沟附近的地面给破坏之后,于思奇借着屋内透出来的光线朝着下方望去。在底下那疑似臭水沟的地方,站在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

‘想必他就是阿尔伯特了,前提他不是冒牌货。’

于思奇想了想,接着他很快就发现对方为什么会说自己‘办不到’的原因了。

原来,这位自称阿尔伯特的家伙,不仅浑身上下都被碗口粗的大铁链子给捆得严严实实的。就连他的四肢,也被足以穿过肢体本身的铁钉给钉在了一根大圆柱子上。

此时的他,用仅有的一只可以活动的左手,在向于思奇挥手示意呢!

“看来...你在下面受了不少苦啊!”

于思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的波动,他不希望这么快就露出破绽,也不打算在没有完全确认对方身份之前,就让对方看穿自己的内心。

“其实还好,不过是躯壳受损而已。只要回到我自己的房间,花上几天的功夫,应该就能够回归到出厂之前的状态了。”

阿尔伯特咧着嘴笑了笑,说。

他在跟于思奇说话的时候,嘴角的缝隙间竟然还钻出了一条蛆虫,看上去极度的恶心。

“你...真的没问题吗?”

本想下去帮忙的于思奇,在注意到这点的时候,又开始迟疑了。

“全身腐烂程度超过三天以上,你也会跟我一样,身体里面长出蛆虫的。”

阿尔伯特不以为然的说。

“等等,全身腐烂是什么意思?”

于思奇急切的追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把我弄上去,我可以详细的给你解释清楚。还是说,你打算就这么趴在边上,听我在这‘粪坑’里跟你把故事讲完?”

阿尔伯特一口咬断那条蛆虫,又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汁水,说。

“我...”

还没有等于思奇做出相应的决定,一道橘黄色的影子从他的眼角划过。

然后,于思奇就听见了尘用略带醉意的口吻说:“妖孽,你不去往生极乐,还留在这世间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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